“唔，老板，他们是在商业上被人搞了吗？听上去鬼族稀里糊涂就被人坑了。”
账目先生的陈词明显比之前那个青鬼更劲爆，也更有意思。
就连崔姬都短暂将目光从论文上挪开，侧耳倾听。
等他说完以后，她再小脑袋往上一抬，瞅了瞅枫染的下巴。
“嗯，还不止。”
枫染捏着下巴，同时弹了两颗巧克力豆给账目先生：
“哪怕是经历了一场持续半年之久的战争，即便鬼族的人口锐减大半，那也应该有万人之数。”
“这么庞大的基本盘，每天得消耗抗侵蚀药剂都是个不小的数目。叛军哪来那么多货？”
枫染并未怀疑过账目先生所说有假。
防卫军把守在外，鬼族本身又长得格外明显。
他们不可能出得去。
由此购买防侵蚀药剂是他们唯一的活路。
“确实，绝对不可能是叛军做的。”
月城柳微微颔首，眼神飘忽飞向别处：“鬼族每天消耗的抗侵蚀药剂是一笔天文数字，但市场上却安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消息透露出来。”
“我只能认为，这批抗侵蚀药剂是很早以前就做出来的存货，专门贩卖给鬼族...嘁！”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
月城柳晃了晃脑袋，强行中断自己蠢蠢欲动的想法。
为了完美掠夺一整个种族的财富而不惜让对方谋反，自己再以合法名义征讨，并且在此过程中进一步压榨对方财富....什么的，绝对不能再想下去！
这是深不可测的深渊，想都不能想一下！
“我们去见见鬼族现在的首领吧。”
沉默了许久，枫染提议道。
他瞥了一眼刚才的账目先生，旋即走上去。
在账目先生有些怯懦地想要往后撤退一步之前抓住了他的手腕。
枫染抓着手腕往后一拉，将自己所有的巧克力豆全部倒进对方手心，再推过对方的手指将拳头合上。
“你可得抓紧了，这是对你刚才如实回答的报酬，也是我们向你展示的诚意。”
枫染嘴角微弯，轻声道：“老先生，我相信你活了那么多年，一定知道无论哪个团体，它总有形形色色的人。”
“人类阵营之中，有人想要你们死，但也有人希望你们能够活下去。”
“我叫枫染，传奇调查员；那边持刀的那位是星见雅，再过不久就是虚狩了。”
枫染拍拍账目先生攥满巧克力豆的手，微笑道：“相信我们，至少鬼族还有出路，不是吗？”
“我...”
账目先生沉吟片刻，回头望了望晕倒在地上的赤鬼将军，终于是咬着牙把头一点：
“行，我相信你们！”
此话一出，包括月城柳在内，嘴角流露出几分轻松的笑意。
就连那些鬼族成员自己都忍不住松了口气，仰头望天，原本疲惫的身体忽然间轻松了不少。
明明肚子还饿着，却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仿佛有一种雄浑的意志在牢牢支撑着他们。
或许，这就是日子有了盼头吧。
“跟我过来吧。”
账目先生调头往回走，没有选择吃掉巧克力豆。
这是鬼族最后的干粮，要喂给最需要的人吃。
“这半年我们鬼族已经把空洞给摸熟了，知道一条近路，不会撞到以骸。”
将众人领到一处空间裂隙前，账目先生回头轻声说道。
...
咚！
破烂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战士打扮的青鬼壮汉冲进了一间布满篝火的房间里。
火焰并没有清澈地照亮整个房间，摇曳的火星飘摇战士慌乱的心境。
战士着急大喊：“巫...巫女大人！出大事了！管理账目的账目先生带着一群人类进来了！”
“什...什么？咳咳！咳咳咳！”
房间的中央，一堆由枯草铺垫的蒲团上，身着巫女服的赤鬼少女上一秒还在逗弄怀中的青鬼女孩，欲将挨饿的她哄到入睡。
苍角姐姐，绝没她名字，我打算叫取名赤角
可下一秒，在听到青鬼战士禀告上来的消息过后，赤鬼巫女立马变得慌乱，连同怀中的青鬼女孩都被她弄醒。
青鬼女孩悠悠醒转，肚子立马咕咕叫。
她委屈巴巴，揉着已经饿扁的小腹，声音因为饥饿而虚弱：“姐姐，我们可以吃饭了吗？”
苍角
一语既出，赤鬼巫女的心顿若针扎一般疼痛。
她低下头，用微笑掩饰痛楚，抬起手，柔顺青鬼女孩的头发：“苍角乖，再多睡一会儿就能吃到好吃的了。”
“嗯！”
苍角对于姐姐的话毫不怀疑，强忍着饥饿甜甜一笑，赶紧趴下来窝进赤鬼巫女怀里，兴奋道：“那苍角要睡觉了！”
“等我醒后，要和姐姐一起吃。”
和我...一起吗？
赤鬼巫女假借抚摸苍角的头发为由头，借机遮住苍角的视线，不让她看见自己落寞的神情。
以后，我们还能有以后吗？
嗒！
一声清脆的脚步声响起，赤鬼巫女与青鬼战士一同抬头，眼神分外怪异地望着踏入房间里的账目先生。
“巫女大人...”
账目先生单膝跪下，苍老的面容永远看着地板，这是他从一而终的土地：
“我为族群带来了和平的希望，人类想要商议和平。”
和平...
赤鬼巫女眸光闪动，随即第一次将视线挪到账目先生身后。
晚来的四人脚步声错落有致，亦步亦趋走进篝火的阴影。
赤鬼巫女放眼望去，为首的是一位粉发的姑娘。
她身边分别站立着一位人类少年与狐希人少女。
人类少年低头看着数据板，神情认真没有说话。
狐希人少女则是有些好奇地左顾右盼，时不时耳朵抽搐一下。
哦，还有一位白发女孩，她站在人类少年身后。
靠得太近了，以至于赤鬼巫女第一眼没有看见她。
不等赤鬼巫女说话，月城柳率先一步开口：
“巫女小姐，我们已经没有再战斗下去的理由了。根据我们的情报，导致这场战争的罪魁祸首...”
“我的父亲吗？他已经不在了。”
没等月城柳说完，赤鬼巫女便已摇了摇头，本就有些落寞的神情，这时更显得感伤。
身为巫女，她知道很多事情。
同样她也知道战争不全是父亲的错。
但鬼族弱势。
弱势就是原罪！
所以，赤鬼巫女揽下了全部过错：“父亲已经死了，现在这是我的问题。”
“可是，巫女大人...”
青鬼战士满脸错愕，难以置信地仰头望着赤鬼巫女。
“退下！咳咳，咳咳咳！”
赤鬼巫女瞪了他一眼，旋即胸中一痛，剧烈地咳嗽起来。
不多时，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霎时，所有人都怔住了，没想到赤鬼巫女已经虚弱到了这种地步。
看上去，若是枫染等人再晚点来，没准就能赶上她的葬礼。
当然，以现在鬼族的条件，有没有能力办葬礼都是一个问题。
“咳咳！”
赤鬼巫女貌似已经习惯了，抬手拭去嘴角血迹。
等再抬起头时，她已经虚弱到面无表情了：“我...只想要我的族人能活下去。”
“我，能相信你们吗？”
...
（今天，八十抽薇薇安，十抽专武，三十抽简专武，十抽反舌鸟邦布，一个没歪，大胜而归！）
薇薇安爱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