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舒从电脑当中抬起头：“明天，和我一起去找一个人吧。”
找了这么多天，她终于确认那个家伙去了哪里了。
这家伙可真是让她好找。
系统一愣，随即答应：［好，但是我们要找谁呢？］
江云舒缓缓吐出一个名字：“章绉。”
章绉？
系统略微一想，就知道宿主为什么找她，但是章绉会答应吗？
系统：［她也许不会答应。］即便它不太懂人类，也知道章绉不是个热于助人或者容易被说服的家伙。
章绉看着冷漠，实际也很冷漠。
江云舒确实没什么对方会答应的希望：“总要试试，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在神经方面的研究，章绉是我能找到的最强的。”
系统没有反驳这句话，章绉在神经方面确实很强，而且足够年轻。
“我想要制作全息，让失明的人也能看见光明，神经传感技术的研究是最重要的，如果章绉愿意加入，这个项目的进度能够加快很多。”
江云舒关闭电脑，看向远方。
－
阴暗的地下室里，一个人躺在床上，平静的胸膛上几乎没有起伏，如果有人不小心闯入，乍一看过去，可能会以为自己见到了死人。
床很旧，周围的墙壁全是泥土，连基本的石灰都没有抹。
顶上挂着一个昏暗的灯，像是接触不良，明明灭灭。
滋啦。
电流发出诡异的声音。
门被打开，有人从楼上下来。
“姐姐，你还没想好吗？我只是想要你帮我。”
章绉连眼睛也不睁，一动不动，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但女人知道她醒着。
她的姐姐是个天才，却异常冷漠，可她是章绉的妹妹啊，她需要的又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章绉却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她。
好恨，明明是章绉的出现毁了她的前途，章绉却连赎罪也不愿意。
“姐，你为什么不肯帮我？”
章绉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她依旧一句话都不说。
女人靠近她，好像很关心她一样，说：“你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你难道想饿死吗？”
章绉这才开口：“是你不给我吃的。”
“是你不愿意帮我！”叶梦尖叫，“如果你愿意帮我，我会好好对你的，只要我成为大明星，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弄到。”
章绉又不说话了，看上去一点也不想理她。
叶梦不解，自己的姐姐为什么这么残忍呢？
“只是一个小东西而已，我知道你肯定能做出来，你为什么不愿意？”
章绉：“我不想再碰这些东西。”
“撒谎！”叶梦说，“你之前还碰的，怎么可能忽然就不碰了，你就是故意的。”
章绉一脸漠然，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叶梦的指责。
“你毁了我，你要帮我。”叶梦眼泪掉了下来。
她哭得很好看，章绉看着的泪水，却丝毫不为所动。
“没人知道你是我妹妹，我也不在你的户口本上，只要我走了，你就可以堂堂正正做人。”
“不，你是我姐，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这么爱你，这么会让你离开我。”
“就算你不帮我，我也不会让你走的。”
章绉迷惑了，她时常被骂是个怪物，没心没肺，她也认为自己确实是个怪物，但是面对叶梦，她感觉叶梦才是个更古怪的人，即便是她这个脑子有问题的人，也无法理解叶梦的想法。
章绉：“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在她看来，叶梦的病比自己更严重。
叶梦一愣，又哭又笑：“我没病，我才没病，我怎么会有病，我正常得很。”
章绉盖上被子，翻了个身，既然她说自己没病，那就没有吧。
好饿，她先睡了。
叶梦看着章绉的背影，心忽然空空的。
她只是想要站在舞台上，获得荣誉和金钱而已，为什么章绉不愿意帮她呢？
她又不是要章绉做毒药，只是希望她做一点能让别人喜欢上自己的熏香而已，这很难吗？
比起章绉之前做的事，这只是小事一桩吧。
可她为了拒绝自己，连之前的一起都不碰了。
叶梦越想越，越生气，但章绉不肯，她也没什么办法，毕竟章绉宁愿挨饿都不帮自己。
那就再饿她两天吧，也许等她想清楚了，就会愿意帮自己了。
反正人多饿几天也不会死。
叶梦气呼呼地离开了。
在她走后，章绉张开了眼睛，看了会天花板，不久后沉沉睡去。
无所谓。
反正和她没关系。
－
江云舒顺着自己查到的地址来到一个小城镇。
这个小城镇比较旧，距离盛京也很远，她坐了半天的动车才到。
“章绉怎么会来这里？”江云舒看着这个小县城感到疑惑。
这只是一个普通常见的小县城，她想不通章绉为什么在这里落脚，而且一呆就是大半年。
江云舒打开地图，坐上公交，在路边买了几个卷饼，自己吃一个，给章绉带一个，刚刚好。
她在大街小巷里穿梭，来到一个矮脚楼面前。
这里，就是章绉最后出现的地方了。
江云舒凝视着矮脚楼长了蜘蛛网的木门。
她注意到，虽然木门结了蜘蛛网，但屋子里却有人走过的痕迹。
江云舒走进去。
这里按道理来说已经不能住人了，她也不觉得章绉会住在这里，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想进去看看。
一进去，光线顿时昏暗了很多。
江云舒的手落在身上的手表身上，耿淼跟了进来，她的手摸着自己的枪，低声说：“云舒，这里看上去有点问题，你别进去了。”
“你要找什么，我进去找就行。”
江云舒旋转了一下手表上面的按钮，手表的表盘上顿时出现三个红点，她微微惊讶，这里居然还真的有第三个人。
江云舒：“没事，里面只有一个人。”
她担心这里面有人口拐卖。
人口拐卖虽然随着智能手表的出现已经不再那么常见，但总会法外狂徒想要铤而走险，一个国家这么多人，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好人。
江云舒相信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但也相信这个世界上也许真的有天生恶种的存在，只是这种人很少，也许只有那么几个，可即便只是几个人，也足够糟糕了。
耿淼：“就算只有一个人，也不能掉以轻心，只要我和姐姐在你身边，就绝对不会让你涉险。”耿淼说得很认真，也很强硬，绝不允许江云舒一个人进去。
这个地方太诡异了，这么破旧的房子，明明有人，却故意做出没人的假象，房子的上方没有任何生活痕迹，如果不是那些灰，她们或许会以为这里已经废弃。
虽然耿淼认为如果真的是绑匪，应该会把灰也一起清理掉，不至于这么傻，但万一呢？绝不能有万一发生。
而且，通过这些天的相处，耿淼发现江云舒想让失明的人重新“看见”东西，她有一个前辈，因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敌人的子弹打中眼睛，加上没有及时治疗，另一只完好的眼睛也因为发炎失明了。
她希望那位前辈能够重新看一眼这个世界，自然更不可能让江云舒出事。
江云舒：“好。”她没有再强求。
“我跟在你身后。”
耿淼皱皱眉，想叫江云舒去安全的地方。
江云舒：“忘了和你说，前几天我改进了一些我的手表，现在的它还能探测附近十米的生命体征，红色越深，说明生命体征越强，越浅，说明体征越弱。”
江云舒抬起手表，让耿淼看清楚表盘：“下面那个人的生命体征已经是濒危的浅红色，大概率已经昏迷了。”
表盘上有两个深红色的圆点，和一个浅红色的圆点。
耿淼刚才当然也注意到了颜色的区别，只是她以为这颜色是用来区分自己人和非自己人的。
原来不是……
她暗自心惊，不是说云舒是学生物的吗？为什么可以把电子手表也做得这么好？
耿淼语气严肃：“好，那你跟在我后边吧，不过还是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