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完女儿，江曦把目光落在傅开霁身上。
傅开霁微微抿唇，看向江曦。
他不清楚江曦排斥自己，但这是云舒最重要的妈妈，无论她对自己什么态度，他都会接受的。
傅开霁：“伯母。”
江秉心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没滋没味地喝着。
他想开口帮傅开霁说话，却被妻子的眼神逼退，只好默默坐在一边，当个鹌鹑。
江曦看着傅开霁：“好久不见了，开霁，转眼你就这么大了。”
江曦脸上露出笑容：“我以为你走后，我们就没机会再见面，没想到现在还能坐在一起说话。”
傅开霁低下头，不知道江曦到底想说什么。
“你从小就记忆力好，小江村里的都是普通孩子，而我的女儿却太过不普通，也就只有你能和她真正说上话。”
“但是，我从没想过你们会真正成为朋友。”
傅开霁微微抿唇，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难道云舒妈妈要自己不许再跟着云舒吗？
江秉心有些坐立难安了，他摩挲着手中的茶杯，看着杯子里的茶水发呆，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江曦问：“云舒来这里后，你就一直在照顾她吗？”
傅开霁：“只是偶尔准备点食物，算不上照顾。”
江曦微微颔首，没说什么，傅开霁看不出她到底是生气，还是对自己没有情绪。
小时候记忆中的江曦是个温柔的人，从不会这样看他，也不会对他展露出什么攻击性。
所以在第一次重逢时，傅开霁开心地和她打招呼，结果却被直接忽视，对方似乎根本不想认他。
没关系的，傅开霁告诉，没关系的。
江秉心也拿不准妻子的情绪了。
刚刚在门口，和傅开霁说话的人一直是他，妻子是根本不搭话的。
江曦看向墙上的闹钟：“快十一点了，已经很晚了，你住的地方离这里近吗？”
傅开霁：“近的，走路十分钟就能到。”
“那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江曦说着，有点疲惫地闭上眼睛，“我就不送你了，这条路你应该比我熟悉。”
“好。”傅开霁关上门出去。
他把门关好，靠着门站了一会，看着天上的月亮，目光茫然地看着前方，抬起脚往家里的方向走。
这条路他确实很熟悉，走了很多遍，不过云舒妈妈和他说这个干什么？
屋内，江曦和江秉心也进了卧室。
江秉心嘟囔：“你好像不喜欢开霁，但他大老远来给女儿送吃的，我们得好好感谢他才是。”
江曦无语，自己的丈夫什么时候这么傻了？
“你想怎么感谢？他大半夜往女儿宿舍跑，没想过别人会觉得不对吗？”
江曦说起这个就生气：“我刚刚说，这条路他应该比我熟悉，他也没反驳，看来是真的走了很多次了。”
“他如果没别的心思，我肯定感激他，把他当儿子养也没问题，但你问问，他愿意给你当儿子吗？恐怕第一个反对的就是他。”
江秉心蒙了，这才反应过来：“你说的有道理。”
“可、可……”他感觉开霁这个孩子还不错啊。
江秉心：“我觉得他还不错。”
江曦：？
什么叫还不错？话虽然没说错，但是听起来怎么这么让人难受？
江秉心说了下自己的想法：“女儿又没那个心思，我们没必要着急。”
说的也有道理，江曦坐下，叹口气：“他人是不错，可我听说他身体不好，女儿重感情，如果有关系亲密的人离开，心里肯定会受不了。”
“他如果聪明点，就不应该对云舒这么好，否则以后他要是……你让云舒多难受？又该怎么适应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若是他心机深点，我都要以为他不怀好意，快死了还要故意给我们云舒添堵。”
这话虽然难听，但说的有道理，江秉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想了半天，他说：“他身体的情况云舒肯定会知道的，你让云舒自己处理吧，小孩总会想通的，我们也不可能永远待在孩子身边。”
江曦不说话了。
江秉心躺下休息，朦朦胧胧中，他听见了一句。
“是，你说的也有道理，只要不太过分，我以后就不管了。”
“反正云舒看着也挺喜欢他。”
江曦翻了个身，沉沉地睡过去。
这会，轮到江秉心有点睡不着了。
云舒，喜欢他吗？
不可能吧？
没看出来啊。
这都还是小孩的，肯定想不了那么多的，而且云舒可是个好孩子，肯定不会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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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山雁靠着门，看见儿子孤零零地从外边回来。
傅开霁走到大门：“妈妈。”
季山雁：“实验室要招募新的志愿者，等明天醒来后，麻烦你多辛苦一会了。”
“这几天实验室比较忙，可能有点顾不上你，你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记得及时和小刘说。”
傅开霁：“好，我这几天身体都还不错，新药效果很好，没什么特别不舒服的地方，不用特意担心我。”
比起以前，现在的日子简直就像是梦中才会出现的了。
季山雁微微点头：“既然如此，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好。”
季山雁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住：“对了，后天的手术到时候来的人可能会很多，得麻烦你把实验室的监控系统改进一下。”
岐山实验室的监控系统是傅开霁初中的时候做的，在那个时候很先进，但外界的发展也不慢，可以说是日新月异。
放在平时是够用了，但接下来几天可能还需要加强一下。
傅开霁：“好，我这两天会抽时间加强的。”
季山雁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儿子，没问江曦对他说了什么。
假设云舒是自己女儿，换位思考一下，她也不会对这个趁女儿父母不在身边，偷偷靠近女儿的人有什么好脸色。
要不是她了解自己的孩子，指定以为傅开霁不怀好意。
“妈妈？”傅开霁对母亲的眼神有些困惑。
季山雁摇头，笑了笑：“没什么，已经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傅开霁困惑地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