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菲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可笑，一个念高一的学生，哪里有什么时间或者能力研究出什么好东西呢。
但是季山雁对云舒的态度、待遇，实在是太不同寻常了，不同寻常到她忍不住这样想。
江云舒在高中就做出了非凡的成果，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可……
这真的可能吗？
得多有天赋的人才能这样。
江云舒有些意外，余菲居然会问这个问题，不过这其实没什么不能说的，只要不明确说出吸尘精灵的名字就行。
“我高中确实在实验室呆了一段时间，机缘巧合下发现了一种比较神奇的生物。”
种种思绪在余菲的脑海里乱飞，听到这话，她松口气，有种猜测成真，心中的石头落地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会难过，会自忏形愧，但没有，她坦然接受了，只是有点心酸，但不多。
余菲笑起来：“原来如此。”
她微微一顿，伸出手，严肃道：“那么，合作愉快。”
两人双手相握，相视一笑。
“合作愉快。”
－
有了余菲的加入，江云舒的实验进程又加快了，她重新做了一份实验方案，一个个实验排除。
又一天，她看着显微镜底下的细胞，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她应该去调配更好的能够促进细胞分化的液体，而不是把心思全都放在用固体外物刺激细胞上。
细胞是娇贵却又生命力顽强的存在。
［重组转录因子和小分子化合物的顺序调控系列信号通道可以诱导多功能干细胞经历心脏中胚层、内皮前体干细胞阶段］
江云舒看着文献上的这句话，陷入沉思。
重组转录因子和小分子化合物是诱导细胞分化的关键因素。
江云舒忽然有了新头绪。
她的心脏砰砰跳，觉得这个想法很有可能成真。
“余学姐，麻烦帮我把最近的研究数据全部整理出来，做成有强对比性的表格。”
余菲：“好，请稍等半个小时。”
余菲打开电脑，快速把数据分类、筛选、录入。
江云舒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能够诱导细胞分化的物质有很多，江云舒把所有已知的物质在大脑里过了一遍，最终选定了采用中药提取物。
她准备将含有中药成分的制剂对小白鼠进行灌溉给要，当药物发挥作用后，收集小白鼠的血液、分离血清，研究出细胞本身的分泌物是否能够诱导干细胞分化。
答案当然是可以。
眼前一黑，江云舒手撑在实验台上，她已经连续一周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连吃饭也是匆匆忙。
实验越到后面，成功的可能性越大，她越是想在实验室里呆久一点，再久一点。
章绉：“我配比的中药制剂对神经细胞有修复作用。”
章绉：“不过写着配方的那一页被我撕掉了。”
江云舒想起章绉笔记本最后缺少的一页，了然。
“那你觉得我的想法可能成真吗？”
章绉摸了一下眼镜，她的镜片反射着冷光：“我不知道你的想法能不能成真，但我知道你再这样下去，身体会比我还差的。”
章绉是典型的不爱运动代表，她就像一朵发霉的蘑菇，每天呆在实验室的阴暗角落里，做着自己的事，不理别人，别人也不理她。
江云舒沉默了一下：“我最近是有点着急了。”
章绉转身离开，没有再和江云舒交谈的打算，江云舒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叹气。
她实验还没做完，回实验室继续做。
学习系统：［宿主，章绉说的有道理，不然你先休息一天吧。］
学习系统不喜欢章绉，它觉得章绉就像某种阴暗的地下生物，但这回章绉说的话没错。
宿主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江云舒摇头：“我不想休息。”
［可是宿主你也说自己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江云舒揉了揉太阳穴：“我现在的状态，就算回去休息，也没办法真的让自己放松，与其这样，不如呆在实验室里。”
这些天，不止是那些研究员急，江云舒心里也急。
可是她知道急没有用，因此大多数时候也能保持平静，只是在实验里呆的时间更多了一些。
之前还说章绉，现在轮到了她自己，江云舒苦笑。
放下手，她又变成了那个冷静的江云舒。
余菲走上来：“云舒，报告已经整理好了。”
数据虽然很多很杂，许多人看一眼就会头大，但她早就熟能生巧，对处理数据有自己一套简易的方法。
半个小时把上千组数据分类归纳，筛选出相似的对她来说并不难。
江云舒：“好。”
她走到电脑面前，看着上面一目了然的数据。
余菲靠近：“这些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只是我想找出能够诱导细胞分化药剂的最佳配比。”
余菲点点头，明白了。
江云舒看完表格，把几个成分做了重要标记，但只有这些还不够。
中药刺激后的血清才是关键。
但要用什么中药呢？
江云舒翻阅文献和中医书籍，找到了几组也许可以做为实验材料的中药。
这些中药贵的一克要五百多块钱，便宜的一斤十几块。
“把这些都买来试试吧。”
江云舒：“这些天辛苦你了，中药买了应该要两三天才能到，这两天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现在已是深夜。
余菲也有点困了：“好。”
她是真没想到这个年纪比自己小许多的女生，居然比自己还能熬，而且白天还精力充沛。
“我这两天再回去帮你看看论文，要是有什么发现，我再发给你。”
江云舒：“好。”
最后，余菲也离开了。
江云舒独自呆在实验室，看着汩汩冒泡的玻璃试管，里面的绿色液体沸腾着。
她伸手把试管取下来，放进保温箱里。
沸腾的试管入手是温热的，因为里面装的液体沸点低，所以并不烫，大概只有四十度左右，不到五十度。
处理好这一切，江云舒关门出去。
她回到宿舍，看见门口地上有一份用保温盒装着的食物。
盒子很熟悉，是傅开霁，需要输入密码才能打开。
江云舒输入四个数字，0412。
里面是热腾腾的点心和放了各种补气血中药的鸡汤。
香气扑鼻，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