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福伯的眉头紧锁，不明白自己漏掉了什么人。
和李小春有关的人，他已经都想到了。
最重要的就是唐蒹葭和王梦怡。
他实在想不到，李小春身边还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
事实上，福伯很狭隘。
他还忘了澹台军，忘了费东阳。
不过，黄永昌要说的，并不是他们。
“姚守凰。”
黄永昌闭上了眼睛，口中喃喃自语：“姚守凰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选择李小春接手凤凰。”
“他走的这一步，我看不明白。”
“老板。”福伯皱眉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李小春以前表现出的能力、潜力令姚守凰满意。”
“但是现在，就今天的表现来看，那个李小春，就是一个狂妄自大，无知愚昧的愣头青。”
黄永昌依旧闭着眼睛，轻声说道：“有的人，会故意装的很冲动，像是一个毫无城府的傻小子。”
福伯愣了一下，愕然道：“老板，你的意思是，李小春之前都是演的？”
“为什么？”
“他这样演，有什么用？”
“没有意义吧？”
“老板，我觉得你还是多想了，他就是一个狂妄自大的小子，仗着身上有点古武，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黄永昌沉吟了一下，问道：“你看出来他是什么实力没有？”
“最多不过明劲巅峰。”福伯充满自信，冷声说道：“像他那样的废物，我一个人能够杀几十个。”
黄永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变化，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福伯还想再说什么，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福伯低声说道：“老板，我们的人都到了。”
黄永昌睁开眼睛，看了看福伯，开口说道：“让他们好好想想，能不能从警局把黄洪清、阿成带出来。”
“啊？”
福伯一下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说道：“老板，不对李小春动手？”
黄永昌眯着眼睛，淡淡的说道：“我们从凤凰酒店离开的时候，你记得他说什么吗？”
“他说让我们准备棺材……”
福伯说完，眉头一下子皱紧，说道：“老板，你觉得他的威胁是真的？”
“真的，假的，都不重要。”黄永昌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即便要对他动手，我也不可能在青阳县对他动手。”
“老板，青阳县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只要我们和白家……”
“不用说了。”
黄永昌直接打断了福伯的话，说道：“从李小春接受凤凰以来，他在青阳县，没输过。”
“王家的王启明，在青阳县输给了李小春。”
“但是王家怎么做的？”
“拉拢李小春。”
福伯的脸色变了变，皱眉说道：“老板，难道阿清和阿成的事情，就这么算了？”
“算了？”黄永昌摇了摇头，缓缓说道：“算了是不可能，只是没有必要在他的大本营动手。”
“给我查他在青阳县以外的所有产业。”
“我会让他知道，只能困在青阳县，是什么感觉。”
听到这话，福伯眼中燃起火苗，兴奋的答应一声，马上给开始安排。
……
此时。
凤凰酒店。
李小春赶走了黄永昌之后，和王梦怡一起吃饭。
和他们一起吃饭的，还有突然造访的王家老四，王启焕。
看到王启焕的时候，李小春还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出现在青阳县。
不过，既然他来了，李小春也刚好给他复诊一下，看看上一次治疗之后，王老四的天阉有没有变化。
短暂的诊脉之后，李小春直接给王启焕下针。
大概半个小时，治疗结束。
在李小春收针的时候，王启焕一脸震惊的看着李小春，赞道：“作为你的病人，我必须要承认，你的医术，世所罕见。”
李小春随口气两句，随后说道：“现在能说你今天是为什么来的吧？”
“你应该知道。”
“黄永昌？”
“黄洪清。”
李小春微微皱眉，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王启焕轻呼一口气，缓缓说道：“有的时候，一个废物，比一个死人更有价值。”
“黄洪清，是一个废物。”
李小春的眉头皱紧。
这是什么意思？
黄洪清是废物，废物还有价值。
嗯？
等等。
这个废物的价值，就体现在他会接手黄家？
他是黄永昌的继承人？
嘶。
李小春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而出：“你要对黄永昌动手？”
“不。”
王启焕摇了摇头，看着李小春，一脸认真的说道：“是我们要对黄永昌动手。”
“什么意思？”
王启焕拿出手机，让李小春看了看精石集团的股票，随后说道：“精石集团的股价越来越低了。”
“当他连续一个月低于一块钱的时候，就会被强制退市。”
“如果黄永昌出事，黄洪清会进入精石集团的董事会。”
“到那个时候，精石集团的股票就会变成废纸一样。”
“当然，这种废纸只是对某些人来说。”
“对于我来说，那些废纸很值钱。”
“精石集团在退市之后，只有私有化一条路，而且价格会非常非常低。”
顿了一下，王启焕说道：“我计算过，这一次，收益至少一百亿。”
一百亿。
这个数字，绝对是天文数字。
即便是李小春，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都不免心跳加速。
但是，令他心跳更快的，则是王启焕的方式。
人人都说，雪中送炭难，落井下石易。
王启焕现在要做的，就是落井下石，而且还是下一块巨石。
这一块巨石砸下去，很有可能就和王启焕想的一样。
这个手段，真的狠。
太狠了。
就像是豺狼一样，阴狠。
沉默良久，李小春问道：“这么做，不会造成烂尾楼？”
听到这个问题，王启焕不由得错愕了一下。
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小春听完他的计划之后，问出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
不仅李小春没想到，王梦怡也非常意外。
短暂的错愕之后，王启焕说道：“不会出现烂尾楼，精石集团的项目如果烂尾，我们就不赚钱了。”
“哦。”
李小春沉吟了一下，说道：“所以说，这件事情唯一的不好的后果，就是容易让人把黄永昌的死，和我联系在一起？”
“我不会骗你，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王启焕神色坦然，说道：“你和黄洪清有矛盾，黄永昌今天又亲自见过你……”
耳边，王启焕还在不断的说着。
但是，李小春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另外的方向。
可以说，王启焕今天的造访，为他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他突然发现，自已一下子理解了什么叫做“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王启焕，就是这样的人。
在今天之前，他不知道王启焕有没有考虑过对王家动手的事情。
但是今天，王启焕所表现出的果决、势利、阴狠，令他都有些心悸。
“高手过招，一次失误，就有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看到李小春皱眉不语，王启焕再次开口，轻声说道：“还有人说，商场如战场。”
“战场，只有一个衡量的标准。”
“那就是，胜利。”
“无论什么手段，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胜利。”
“成王败寇。”
李小春抬头看了王启焕一眼，心中突然有些感慨：“和他们相比，我还是太朴实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李小春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没兴趣。”
王启焕愣了一下，随后笑道：“我猜到了。”
“那你怎么做？”
王启焕耸了耸肩，说道：“静观其变，无论黄永昌还是黄洪清，都会把精石集团玩儿死，只是一个时间的先后而已。”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不要和黄永昌正面冲突。”
“嗯。”
李小春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眼看时间越来越晚，李小春准备告辞。
在他站起来，离开之前，王启焕突然说道：“李先生，很多人都老了，但是我们还很年轻。”
“这个世界，注定是年轻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