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玄匆匆回到鹿鸣别院。

    关心则乱,他近日脑子大不如从前,他暗自自责,早该想到带狗来。

    幸好此处离龙虎营不远,他抓来营中猎犬十三只,只要玉婉在鹿鸣别院出现过,定会无所遁形。

    可是……

    他身上没有玉婉用过的物件!

    帕子,荷包,一个都没有。

    他与玉婉连个定情物都没有。

    回府取玉婉的物件耽误不少功夫。

    皇上已离开别院,留下话给他,小太监夹着嗓子转达:

    “楚世子,陛下说他就不看着你发疯了。等您疯完,将别院恢复如初,自己去承乾宫门前领罚。数罪并罚。”

    “臣领旨。”

    楚瑾玄单腿跪地,他今日有多放肆,他自己清楚。

    他死不足惜,但连累国公府,他内心愧对祖父。

    “世子爷,山中风大,你披上些。”

    冷风找来披风,披在楚瑾玄身上。

    楚瑾玄背后伤痕累累。

    刚才着急,策马急行,血迹被风吹干,衣衫结痂沾在伤口上,此时稍微触碰,疼得人直打寒颤。

    加上,山中风大寒冷,他只穿了件内衫来回奔波,风寒入体,微微咳嗽。

    他起身站立不稳,晃了下,以手抵唇咳出血来。

    “世子爷!”

    冷风尖叫,

    “属下扶你到房间休息。”

    楚瑾玄摆手,

    “身上污浊,别弄脏了物件。”

    小太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这还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定国公世子吗?

    但瞧着脸色苍白,真是憔悴许多,都脱相了。

    小太监心道,可别真在别院出事,他可是担不起。

    “楚世子,进厅堂候着吧。杂家让大夫前来,为您诊治。”

    “多谢,武公公!”

    冷风欣喜若狂。

    武公公精神百倍,有眼力见,居然知道他的名讳,

    “再熬些去寒汤,为将士们去去寒凉。”

    “公公菩萨心肠。世子爷,咱们进屋里等。安庆马上到。”

    楚瑾玄自嘲地笑了笑,他和玉婉连个定情物都没有。

    玉婉从未为绣个荷包,帕子送给他,做件内衣内衫更是没有。

    玉婉早想跑,一直想离开他。

    是他自欺欺人,明知道玉婉不想做妾,依旧霸道,以为只要管着,拘着,时间长了,玉婉就会妥协。

    早知今日,他该告诉玉婉,不做妾了,咱们不做妾,他愿意娶她,他只想娶她。

    莫要瞎跑,不要松开他的手,别死!

    跑了也好,只要她别死。

    大夫前来为楚瑾玄把脉开方子煎药,冷风知楚瑾玄心意,旁敲侧击,

    “大夫,您在这儿一个月能治几个人?一个都没有吧,您这儿手艺行吗?”

    大夫不语。

    “咳!手搭一下,抬起来就写方子。你倒是说说什么病症?你看过旁人吗?”

    武公公阴阳怪气,

    “他又聋又哑,别白费心机了。这儿是皇家别院,你们还敢打听陛下的私隐不成?”

    “哎呦,武公公,我个粗人,我哪儿有哪个心思。哈哈哈!”

    冷风挠挠头,

    “皇上不爱美色,爱亲政体恤万民。谁不知道!哈哈,我只是担心我们世子爷,怕这儿大夫是个摆设,别院冷清,他一天见不到人,给人治病岂不更是少之又少。”

    “放心好了。”

    武公公翻个白眼,“死人都能救回来,切。陛下刚赏赐过,给他官升一级。”

    楚瑾玄猛地抬眸,心跳得飞快。

    “世子爷。”

    安庆快跑进来,跪倒将锦盒呈给楚瑾玄,里面有数条玉婉用过的帕子。

    “快。”

    楚瑾玄催促着,大步迈入院中。

    他将帕子捂在手心里,置在狗鼻前。

    猎狗嗅觉灵敏,闻了几下,便迫不及待往前冲。

    待侍从放开它,它嗖得跑入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