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老夫人走后,三夫人喜极而泣,

    “婉婉,你打伤三爷,老夫人都未说什么,想来你入了她的眼。她是将门之女,从前同国公爷上过战场,你的脾气她兴许喜欢。得到老夫人的青睐,你寻个好亲事是稳了。”

    她破涕为笑,很是欣慰。

    玉婉嘴角一抽,谁渴望他们喜欢。

    她深吸一口气,铆足劲,“那国公爷还纳妾,也太不是个东西……唔……”

    三夫人捂住她的嘴,“小声些。”

    玉婉眼瞧着远处一抹红色顿住了。

    今日,老夫人头上的发冠是颗红色大宝石。

    喜欢自己吧。

    自己天天扎老夫人的心,鼓动老人家和离!

    院外树荫下的楚瑾玄听得真切,看得分明。

    玉婉的小心思,他一清二楚。

    安福火上浇油,“真是小人得志便猖狂。世子爷,您就是对她太好了!她刚才叫嚣得可凶了,您再晚来一会儿她就把睡你的事抖出来了,她可得意了!”

    见楚瑾玄周身散着戾气,安福心里高兴,继续拱火,

    “世子爷,不能对她太惯着了。要不是您先查出昨日之事原委,再及时告诉老夫人,她殴打三老爷,罪可大着嘞。你昨天就不该放了她,让她下大狱。”

    安庆见楚瑾玄面色不悦,瞪了眼安福岔开话,

    “都是巧合。世子爷查昨日之事,是想借机将二姑娘留在府里。孔家马上倒台,三老爷求世子放二姑娘一码。世子只是公事公办,凑巧帮了玉婉姑娘。安福,你别瞎想。”

    “什么玩意!我想啥了!”

    安福挠挠头,“你说得对!”

    “把她给我逮回来。”

    楚瑾玄怒意横生,见玉碗跑出院门连蹦带跳万分欢喜,“敢反抗,打折腿!”

    玉婉小跑着过林廊,穿花园,直奔东角门。

    她急不可耐,刚才一时气愤竟忘记要出门的事。

    王管家要是不等她怎么办?

    定国公府就是个大牢笼,女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想出趟门,需要知会大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请示大夫人。

    大夫人首肯,管事嬷嬷知会管家,管家要通知管事,看有无东西采买,再择日子安排马车出门。

    刘庆春即将去外地上任。

    错过今天,怕是再难见到。

    玉婉跑得气喘吁吁,眼见王管家站在门口东张西望,一定是在等自己。

    她停下脚步,深吸几口气,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咧嘴微笑,外人面前她得有个大家闺秀的模样。

    “王叔,让您久等了。”

    刚抬腿,小厮安庆挡在身前,

    “玉婉表姑娘,世子爷叫您,让您立刻去文瑞院。”

    玉婉顿时垮了脸,“我有东西要买,等我回来……我再去。安庆小哥,帮我美言几句。”

    说着掏出一袋子银子。

    “表姑娘,世子爷的脾气您知道。小的在此恭候多时。世子爷说,让小的在您临出门时叫您,小的不敢提前。”

    玉婉知安庆比安福心思多,不好糊弄。

    “这银子给安福,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别让世子为难安福。”

    安庆愣了下,玉婉瞄着门口,“拿着吧。都是世子爷的银子!”

    安庆伸手接过,玉婉嗖的一下从他臂下钻过,直奔还未关上的角门,“王叔,等等我……等我……”

    顺着缝挤了出去,可把关门的小厮吓坏了。

    王管家回头数落,“玉婉表姑娘,您这也太莽撞了!”

    “我怕耽误您的行程,咱们走吧。”

    玉婉见门前有一辆灰色的马车忙要上去。

    王管家挡在车前,“这儿是拉货的。”

    “没事,王叔,我不嫌脏。”

    玉婉心道不坐马车走都可以。

    只是国公府规矩大,女眷不能抛头露面,“我跟货儿挤挤没事。”

    王管家皮笑肉不笑,

    “表姑娘,世子爷要采买的东西,旁人不能染指。店家的马车粗鄙。你瞧这辆马车,您记住了,除了世子爷的东西,旁人谁都不能用。您刚来可能不清楚,老夫人,大夫人……府里的主子们,都有专用的物件。这是定国公府的规矩。”

    玉婉咬了下嘴唇,脸上火辣辣,“嗯。知道,王叔,我走着……”

    “玉婉表姑娘,定国公府的女眷即便是丫鬟婆子,最下等的奴才,也不能累着这儿双脚。您跟着马车走,旁人看见会说国公府苛待亲戚。表姑娘,莫让关门的小厮为难,国公府规矩大,一出一进,都要登记在册。”

    就是不让自己出门!

    玉婉明白,一定是楚瑾玄报复她!

    “劳烦王管家了。”

    她回身迈过门槛,背后马车扬长而去,角门咚一声合上。

    震得玉婉心颤。

    真要是做了楚家的妾,一生都断送在这个牢笼里了。

    安庆转身在前面带路,玉婉垂头丧气跟在他身后。

    这次走得大路,绕了两刻钟才到东苑文瑞院。

    楚瑾玄一身青衫,腰间佩玉,发髻插了根白玉簪子,正伏案写字,模样俊秀,近乎完美的侧颜,衬得他整个人格外清新脱俗。

    玉婉懒得行礼,自顾自找个位置坐下,

    “好不容易可以出趟门,你要训我,不能晚上嘛。反正晚上……我也要来找你的。”

    玉婉嘟着嘴,偷瞄楚瑾玄神情,见其无动于衷,走上前殷勤地为他磨墨,

    “爷,不是我的错,是三老爷要打我,我害怕。你知道,我害怕旁的男子离我太近。”

    楚瑾玄写得专注,一言不发。

    玉婉知楚瑾玄性格冷淡,从北地到京都,三个月的路程,除了床上那点事,她对楚瑾玄知之甚少。

    定是今日之事,惹他不快,他要警告自己。

    玉婉默不作声,一心研磨。

    “手不酸了?昨晚不是破皮了吗?”

    玉婉红透了脸,不敢回想。

    见桌上还有一沓公文需要处理,楚瑾玄喜静,做事不愿旁人打扰,

    “世子爷有公务,我在旁边待着。”

    楚瑾玄放下笔,拉住她的手,轻轻揉搓,

    “劳逸结合才好。”

    拉着玉婉坐在他腿上,“还记得自己昨晚说得话吗?一会儿好好表现。”

    修长的手指挑开玉婉的衣襟,抚上白嫩揉搓。

    玉婉心跳得飞快,对面窗户大敞四开,虽是临湖,但如有人对岸观景,定会看见。

    “爷儿,您不喜白日宣淫,说不是君子所为……”

    还未说完,楚瑾玄反手将她按在书桌上,

    “我从未说过自己是君子,你也莫要一再挑战我的底线!安分,你记住了吗?”

    玉婉趴在书桌上,紧盯着敞开的窗户,浑身僵直,

    “别……别在这儿……”

    娇滴滴带着哭腔。

    楚瑾玄浑身的燥火压都压不住,比昨日喝了鹿血,那日中了迷药还要炽烈,

    “今日出府又想跑去哪儿?嗯?又想逃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