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便被帝王握住双手。

    “手这么凉,怎么偏要在外头用膳?”

    “这冰树多好看呀。”

    她眼波流转,执拗地牵他入座,自己却坐在了对首。

    “坐这么远作甚?”

    赫连枭挑眉,见她耳尖微红,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莹莹冰光里,慕灼华指尖绕着面线,眸光却悄悄落在赫连枭身上。

    见他低头尝第一口面,她也跟着垂首。

    却细若蚊呐地轻喃:“一拜天地...”

    “嗯?”赫连枭筷尖微顿。

    “没什么,”她羽睫轻颤,搅着碗中面线,“天寒,面要凉了,陛下快吃。”

    待他再次垂首,第二口面入口时,慕灼华憋不住嘴角的甜意。

    “二拜高堂...”

    这回声音清亮了几分。

    赫连枭倏然抬眸,眼底也泛起粼粼笑意。

    他第三次垂首吃吃面,还未入口时,就见她也垂首咬着樱唇,眼波流转。

    “夫...夫妻对拜...”

    “娘子,”赫连枭忽然执起酒杯,嗓音浸着醇厚的酒意,“那是不是该饮合卺酒了。”

    琉璃盏相碰的脆响中,两人倾身相就。

    酒液入喉的刹那,他带着龙涎香的气息拂过她染霞的耳垂:“朕...可以亲吻新娘子了么?”

    慕灼华微微点头,后颈就被温热掌心扣住。

    赫连枭玄色龙袍掠过冰雕树影,将她笼在怀中。

    狐裘毛领间露出她淡蓝宫装的衣襟,宛如冰天雪地里绽放的蓝雪花。

    晶莹剔透的流苏冰树下,帝王俯身吻住他的贵妃。

    万千冰棱折射的碎光落在交缠的身影上,恍若为这对璧人披上了星河织就的喜袍。

    这辈子,赫连枭并未如梦中那般,将慕灼华当作迷惑朝臣的棋子,也未借她为饵算计南朝。

    所以无论是肃清朝堂异己还是征伐南朝疆土,每一步都比梦中艰难许多。

    帝王将大半光阴都耗在了朝政上。

    而随着慕灼华以贵妃之尊逐步执掌六宫大权,后宫的格局开始悄然改变。

    贤妃与淑妃本欲坐山观虎斗,都准备让对方与贵妃斗法,待两败俱伤时坐收渔利。

    奈何淑妃终究沉不住气,在帝王日渐明显的偏宠下铤而走险,对慕灼华设下毒计。

    却不料反被慕灼华将计就计,当场人赃俱获。

    但,即便证据确凿,太后仍执意袒护淑妃。

    赫连枭也算早有准备,命钦天监当庭呈上“太后星象冲克国运”的预言。

    为社稷苍生计,帝王“忍痛”将太后送往行宫静养。

    为显孝道,特命淑妃随行侍奉。

    在行宫,太后仍然不放弃,祭出最后的棋子——呼兰。

    殊不知赫连枭早已寻得呼兰亲子,助其摆脱太后掌控。

    这一世,呼兰连踏入皇城的机会都不曾有,与赫连枭此生没相见。

    -

    而目睹了淑妃凄惨下场,秦芷兰又断然拒绝了贤妃谋害贵妃的提议,只能转而向慕灼华示好,寻求靠山。

    可慕灼华没兴趣再和秦芷兰演一场姐妹情深,非但没有接纳秦芷兰的投诚,反而离间了她与贤妃的关系。

    失去靠山的秦芷兰很快因与紫原妃嫔争执触犯宫规,被贬至偏殿。

    这自然都是贤妃在暗中下手,毕竟曾经一手将秦芷兰抬到高位的是她,却不想秦芷兰竟要背叛她,那她当然要收回给秦芷兰的一切。

    秦芷兰幽禁偏殿,一切似乎回到了她穿越前的原点。

    贤妃却始终不动声色,与慕灼华维持着表面和睦。

    这两年间,赫连枭御驾亲征平定南朝,慕灼华则在宫中精心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