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陈淮尧很快得到消息。
他早有预料,这是想象中最差的结果,刚做出相应安排,又被手下告知麻烦已经解除。
铃声忽然响了。
陈淮尧冷冷凝视几秒屏幕,划了接听:“哥。”
“嗯,”陈瑾霆的语调低沉浑厚,“有些人不懂事,我已经教过规矩,争权夺利的事与家属没有关系。”
陈淮尧早知是他或者大伯,动手是意料之中,把人给撤了才是白天见鬼,面无表情的淡淡轻笑:“不愧是大哥,明事理。”
话里满是嘲讽。
陈瑾霆不在意:“我原本以为你我兄弟相似的地方很少,却没想到在感情方面如出一辙。”
“你不考虑联姻,逢场作戏也不肯,比我强。”
“但,”他微顿,“谁赢,谁让乔岁晚回国,怎么样。”
陈淮尧听出了些微妙意思,漆黑的瞳孔燃起阴戾和凶光。
任何人觊觎乔岁晚,都不行。
不管殷景泽是真是假。
“你让她回国,她会回吗?”陈淮尧温声道,锋锐藏在其中,“殷景泽和她认识几年,待她很好,她依旧和殷家退了婚,她的心里有人。”
陈瑾霆不以为然:“世上没有胜券在握的事,死人在心里的位置或许不可替代,身边位置却可以。”
口舌之争他和陈淮尧一样都不喜欢,适可而止已足够。
陈淮尧把手机放在桌上,叫陆东进来,“她们现在在哪儿。”
陆东不用问也知道是谁,报了地名。
“让驾驶员去办手续,尽快。”陈淮尧翻开一份文件。
他名下有两架私人飞机,陆东立刻打电话。
——
乔岁晚没了玩的心思,在酒店住了四天,被云婉之硬拉出去。
项目安排的太满,她一天走了两万多步,回来后简单冲了个澡就上床休息。
平时云婉之都会留意她,今天也累的厉害。
乔岁晚很快睡着,迷迷糊糊开始做梦,梦里都是陈淮尧,场景乱七八糟的不同,相同的却都没有好事,各种意外各种危险。
她满头大汗的尖叫醒来。
心脏快到像是生了病,可还没等平复就注意到腰间异样的感觉。
是一只手。
“是我,别怕。”陈淮尧在她惊悚前开口。
熟悉的声音和梦里一样,突兀的出现却还是吓的她不轻。
但乔岁晚本能的抓住他的胳膊,很用力,像怕是一场梦,怕转眼间这场梦散了。
陈淮尧一向冷硬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听到乔岁晚在不断叫自己的名字,越来越着急,大声。
以及她此刻的反应……情意是心照不宣的。
乔岁晚还没从失去和惊悚中回过神,张开胳膊抱住他。
温香软玉投怀送抱,陈淮尧的呼吸间都是女孩子淡淡的香味,是他已经熟悉的乔岁晚的味道,是他魂牵梦萦唯一能接受的味道。
“你没事吧?”
“怎么忽然来了?”
“国内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陈淮尧听着她接连问完,嘴角的弧度不断上扬,轻轻环住她的腰:“想你,就来了。”
“放心,我出来前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更不会给你带来危险。”
乔岁晚稍微平复,想起他们之间不适合这么亲密,从陈淮尧怀里挣脱,“我在意的不是……”
话说到一半她停住。
陈淮尧明白了,笑着在她脸上吻了吻,又强势的搂她入怀。
察觉到她的挣扎,他握住那对纤细的手腕,低声道:“要不是情况麻烦,我绝不会让你离开我这么久。”
“想死我了。”
这不是甜言蜜语,他分得清轻重缓急,多年养成的自制力更是让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可在难得的休息时间里,只要做梦,梦里就有乔岁晚。
乔岁晚的理智和感情在激烈碰撞,最后谁也没赢达成和解,安安静静的靠着。
时间一分一秒变得缓慢,心口被填满,紧张、害怕、担忧都暂时退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沙哑开口:“你现在出国不会耽误正事吧?”
没人应话。
乔岁晚抬头,发现陈淮尧竟然以靠着她的高难度姿势睡着了。
她扶着他缓缓躺下,借着月光仔细端详近在咫尺的脸。
棱角分明的脸因为瘦削变得更加立体,清冷感增加的同时也变得更加严厉,英俊的很有距离,有高高在上的威仪。
这么多年,他的心里有太多事,无论多苦多累从未表现出分毫。
乔岁晚承认自己是慕强的。
而陈淮尧的方方面面都是天花板级别。
她觉得自己不够优秀,也给不了他任何帮助,他的喜欢不可思议,像是老天怜悯她才特意赐予的珍宝。
对了,车祸。
乔岁晚小心的翻动他的衣服,不敢动作太大只能看个大概,没有很严重的伤,但青紫的痕迹分散在四处。
右手掌心缠着厚厚的纱布。
她当过护士,大概知道多深的伤口能包扎成这样。
乔岁晚心里泛过苦涩,靠着他的肩膀听着呼吸声也闭上眼。
原本是想休息会,没想到睡着了。
可睡的不踏实,一会梦见陈淮尧有危险,一会梦见他离开,怎么叫也不回头,脸上有些痒,隐隐听到有人似乎在叫她。
乔岁晚睁开眼,对上陈淮尧没有睡意、笑意萦绕的黑眸。
里面荡漾的温柔不像他,仿佛能把人溺死。
她愣了愣,心跳先失速,接着才注意到发尾被陈淮尧拿着停在脸边。
乔岁晚想把头发抽出来,却被他握住手,下一秒陈淮尧突然翻身压上来,同时扣住她的另一只手,举高,按在她的头顶。
薄唇擦着她的脸来到耳边,带着温热和暧昧低笑:“岁岁,今晚第二次梦见我了。”
乔岁晚被戳中心思,窘迫,下意识反抗,可刚动就听见陈淮尧抽了口气,“嘶。”
伤。
她不敢动了,眼睛瞪大:“你……唔。”
陈淮尧吻住了她,唇齿纠缠,从温柔到失控。
乔岁晚能感觉到他想克制,在克制,可终究还是冲动胜过理智。
长时间的亲吻让她有些缺氧,喘不过气,头晕目眩,却因为担心他身上其他地方的伤不敢用力的推。
陈淮尧放开她的唇,来到脖颈,缓缓向下,强势的爱欲如脱笼的野兽。
乔岁晚被轻易的撩到脆弱处。
在身体的本能反应中,长久的担心、想念和情意也占据上风。
陈淮尧猩红着眼停顿,吸了口气才开口,“岁岁。”
一声声不断念着她的名字。
乔岁晚在混沌中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在给拒绝的机会,只要不愿意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推开。
哪怕他箭在弦上。
她没有说话,果然陈淮尧也没有任何动作。
只有呼吸急促。
乔岁晚的心都是满的,在这一瞬,没有动脑子,任由身体做出反应。
靠近,搂住了他的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