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阁5200 > 都市小说 > 高门情笼 > 第125章 陈淮尧
    陈诚,云婉之和乔岁晚都警惕起来。

    乔岁晚是担心,因为深知多年来陈淮尧的态度,怕他闹;陈诚和云婉之更理智,听出不同寻常。

    “医生不是说了弟妹的死因?”云婉卿瞥过云婉之,“淮尧啊,你要是还想知道别的,问你爷爷和我们夫妇可就问错人了。”

    乔岁晚下意识想为妈妈说话,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在不确定真相的情况下,帮忙说话也许会适得其反。

    陈淮尧冰冷的语调像是淬了毒,眉眼倨傲森寒:“我从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爸在娶我妈前,几个未婚妻要么死于非命要么身出意外,我妈也是因个人原因才执意要嫁过来。”

    家里倍受宠爱的女儿喜欢上一个农村出身的普通精英,想向下兼容,可惜长辈不同意,她也渐渐认清没有真心只有利益和算盘。

    陈家门楣高,但陈诚太拉垮,不是最好的选择,她却因反抗家里和半年前陈诚的一次匿名帮忙做了决定。

    那时他们不认识,她的车在路上刹车系统出了故障,在命悬一线的时候,陈诚开着一辆改装后的奔驰大G不顾危险用出众的技术把车别停,天价的车耐撞保命,他们都只是受了轻伤,陈诚面对感谢只是点了点头,没说名字,更没索要什么报酬。

    他真的是在做好事。

    因为他的第一任未婚妻,情窦初开的初恋就是死于车辆故障导致的车祸。

    那时他也在车里,危险来临的瞬间被保护,被梦魇和遗憾纠缠的岁月里,他把车技练的登峰造极。

    这些不需要陈诚说,陈淮尧早已查清。

    “我妈在谈恋爱期间还是动了心,婚后几年间也渐渐沦陷,可他们开始因为各种事争吵。”

    “云婉之就是在裂痕变大时出现的。”

    “我妈在婚姻里自我折磨,生了病,爸提出离婚,拖了几年才终于得到她的同意。”

    “云婉之嫁进来后没多久,她在医院走了,后来我调查过,死因并非自然,凶手动手后费了心思遮掩。”

    陈淮尧微侧身,面朝云婉之:“从医院辞职的医生和护士说,是你。”

    云婉之的瞳孔放大,写满惊愕。

    “不可能,”乔岁晚往前几步,“不可能,我不信。”

    “不信?”

    陈淮尧嗤笑:“她的手沾过人血,人命,杀人放火的事她做的出。”

    乔岁晚的眉心和太阳穴都在抽动:“陈淮尧,你不能张口就来。”

    她的心乱的难以形容。

    一切都在失控,都让她猜不到、掌控不住。

    陈淮尧抬手指向云婉之:“你问她,乔清竹是不是她杀的。”

    乔岁晚的嘴角颤抖,想继续维护,可往事历历在目,曾亲眼见过的画面更是被勾出尘封的记忆。

    家暴。

    云婉之在长久的忍耐惧怕后豁出去的反抗和发疯。

    换来更狠的家暴。

    她茫然无措的看向云婉之。

    云婉之很平静,嘴角噙着笑,那双因保养的极好依旧晶亮澄澈的眼里却亮光渐盛,开始点燃久违的疯意和狠劲。

    在陈家人面前展露自我。

    “是。”

    她低笑,目光停在乔岁晚脸上:“乔清竹,是我亲手杀的。”

    “我用碎玻璃抹了他的脖子,”云婉之一字一顿,“那个酒瓶是在我身上磕碎的,碎玻璃没直接要了他的命,我又拿着它补了下。”

    说到此处她收敛笑容:“法庭已经审过,我是正当防卫,乔清竹的父母也没有打算深究我的责任和这件事。”

    “陈淮尧,一码事归一码事,即便我杀乔清竹千百次也和你妈妈的死无关。”

    乔岁晚听她描述画面,忽然觉得心酸。

    过去这么多年却仍能不用回忆就能复述。

    陈淮尧与她对视半晌,颔首:“是,你没杀人,你要的只是嫁进陈家。”

    乔岁晚捕捉到他眸间的阴鸷,感到不安,下一秒那深黑的瞳仁转向自己。

    心惊肉跳的看着他来到身边,背对陈老爷子、陈琛和云婉卿,微微低头,薄唇贴近耳朵。

    温热的呼吸喷洒间,她有种陈淮尧要当着长辈们的面亲吻的错觉。

    “岁岁,”陈淮尧压着声音,“你怕水,云婉之请心理医生,逼着你改,你对车祸有阴影,至今不敢考驾照,她却从未说过什么。”

    乔岁晚本来要后退的动作僵住。

    “那场车祸是为了乔清竹啊。”陈淮尧缓缓道。

    乔岁晚眼里恍惚,但还记得那时情形。

    这是意外,学校距离家里不远,又有校车,乔清竹是破天荒的来接她。

    事发时的恐惧变成阴影,多年来萦绕心头,她连驾照都不敢考,和水一样成为噩梦和弱点。

    但没法怪妈妈。

    她是女儿,也是女人。

    陈淮尧忽然看向陈琛和云婉卿:“我爸虽算不上好男人,但他对待婚姻和家庭是上心的。”

    “夫妻争吵需要理由,若非必要感情也不会雪上加霜,是你们送上理由,又在我爸和云婉之认识后将这件事告诉我妈。”

    “你们派人找过乔清竹,找过云婉之和乔家的麻烦。”

    “这些算在我妈身上。”

    “一样的手段,算给云婉之。”

    陈老爷子勃然大怒:“陈淮尧,你胡说什么!”

    “是否胡说,您心里清楚,”陈淮尧环视老宅内的装潢,中式古典,气派轩昂,财与权的威压扑面而来,细看之下和他办公室的风格极像,“我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这是今日他第二次说这句话。

    “也不掀没有把握的棋盘。”

    陈淮尧足够了解自己,陈瑾霆是长孙、是大哥,他可以走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刻意模仿太过低级,他要做的是血脉骨髓中的相同,让老爷子觉得他才是晚辈里和他如出一辙的。

    家族内争斗,老爷子默许,之所以动怒,只是因为他把矛盾全数抬到明面上,甚至当面翻脸,这是陈琛、陈诚和三叔都不敢做的。

    世家子弟中有像梁衍那么叛逆的,但他们在父权教育下长大,从小知道长辈的厉害,骨子里都是怕的。

    陈诚欲言又止,看着儿子的眼里情绪变了又变。

    在几位长辈面前,今天的他牢牢掌控主动权。

    他的矛头随时在变,没有人猜得到他究竟要针对谁,也没有人能看穿他的心思和城府。

    陈诚带着痛快的恶意欣赏老爷子的脸色。

    老爷子曾嫌他不够优秀,无论哪方面都不配和陈琛相比,分明一个是他的父亲一个是他的大哥,他却被亲情伤透了心,走上条重塑自己的阴暗路。

    可他不行,就是不行。

    他深陷在把自己逼到面部全非却依旧被人牢牢踩在脚下的失败里。

    是儿子给了他希望。

    如今他的儿子跳出被掌控安排的棋局,给了老爷子惊喜,也忤逆老爷子的不可一世。

    陈淮尧握住乔岁晚的胳膊,下颌扬起,神情冷然矜傲。

    带着掌控全局的从容,不容商榷的强硬,破釜沉舟的狠决。

    “既然争抢是家风,我不会让长辈们失望。”

    “集团,我要。”

    “陈家,我要。”

    “乔岁晚,”他一顿,“属于我的,容不得旁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