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口的誓言让人分不出真假。
或者许诺时确实是真心，可惜真心易变。
乔岁晚很平静：“他只是追我，我们没有在一起。”
“那也很不道德！”叶沁愤愤说完，闭眼拍了下额头，“我傻了，梁衍这么个大名鼎鼎的海王有个鬼的道德。”
“碰上也好，岁岁，你还是继续相亲吧。”
说什么来什么，乔岁晚的手机屏幕上方跳出云婉之的消息提示框。
内容很精简，是餐厅地址和明天中午十二点。
翌日。
乔岁晚出医院时陈家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云婉之眉眼间略带着急，催促康叔快些，数落她拖拉和不准时。
一早上没闲下来的乔岁晚无奈道：“妈，我在上班，病人的事没解决完我不能说走就走。”
云婉之见她敢还口，脸色彻底沉了：“事分轻重缓急，你上的这个班比你的终身大事更重要吗？”
这种语气，这种态度，乔岁晚藏在心里的敏感被刺中。
她想说护士的工作，护士的职业不都是您帮我选的吗？事业难道不该和嫁人一样重要吗？
可乔岁晚什么都没说。
康叔从车内后视镜看了眼，恰到好处的打圆场：“夫人，餐厅距离医院很近，还有六百米。”
下了车乔岁晚跟着云婉之走的很快，知道妈妈心情不好也不敢说话。
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
乔岁晚试着放松，别多想，目光在餐厅中快速扫过。
装修风格中式复古，很有格调，但在京都内算不上有名的场子，更不是百年老字号。
不管是妈妈还是今天要相亲的家庭都不该选在这儿。
到包厢门外时，云婉之才想起还没介绍今天要见的人。
她缓了缓不快：“里面的是殷夫人和她的儿子。”
“你陈叔叔和殷家也常有往来，他们夫妻只有这一个独子，之前都在国外发展，前几天才回国。”
云婉之的语速很快、说的也简略，毕竟在世家圈子里迟到是很没有教养的行为，尤其在两家实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
乔岁晚微愣。
姓殷，前几天刚回国。
难道……
她的猜测很快得到证实，坐在殷夫人身边的斯文男人的确是她熟悉的那个人。
殷夫人和云婉之寒暄，乔岁晚眼露诧异，一声学长差点脱口而出。
殷景泽没有那么多顾虑，不等长辈们介绍，嘴角噙着温和的笑主动伸出手：“岁岁，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云婉之显然没料到，她身边的殷夫人也面露意外。
殷景泽儒雅一点头：“是，算是校友，机缘巧合见过几次。”
云婉之和殷夫人都若有所思。
殷景泽比乔岁晚年长六岁，即便大学读的是同一个学校也不算校友。
可这时候谁都不会深究。
乔岁晚拘谨坐着，一举一动都按照陈家请的礼仪老师教的规矩来。
眼前食物精致美味，她却味同嚼蜡，连多吃几口喜欢的菜色都不能。
殷夫人笑眯眯看着她：“我听你妈妈说了，你从小懂事乖巧，成绩又好，长的也漂亮，看着就让人喜欢。”
乔岁晚规规矩矩的：“谢谢阿姨。”
心里对这类夸奖却实在高兴不起来。
云婉之的眸中染上探究之色。
圈子里的孩子出来相亲时长辈都不会把喜恶表现出来，殷夫人是随口一说还是别有深意？
殷夫人又问乔岁晚的工作，得知是护士后道：“在大医院不轻松吧，景泽这个医生当的时常加班。”
这是变相在问若是两人有可能发展下去，婚后家里谁照顾。
虽然都有保姆佣人，但殷夫人显然更希望儿子娶回家的女人能顾家，和她的儿子里外互补。
乔岁晚刚要回答，云婉之先开口：“现在忙一些，我是想让她多在外锻炼锻炼，以后成了家自然就不一样了。”
话未说满，留了商量的余地，也侧面表明女儿能吃苦有毅力。
“我听说岁岁之前和梁家二公子接触过？”
云婉之坦然承认：“是，前几年订下的婚约，岁岁和梁二公子接触没几天梁夫人便给我打电话说就此算了，还道了歉，估计是梁二公子觉得和岁岁不合适，没看上。”
殷夫人笑笑不语。
谁不知道梁衍是个什么德行，和梁衍一起混的那些人又是什么德行，他没看上反而证明乔岁晚的确正经乖巧。
云婉之优雅的动筷：“景泽是你和殷董事长的独子，岁岁的身份你也清楚，殷董事长介意吗？”
乔岁晚吃了没多少，已经没有胃口，缓缓的小口喝粥。
殷家的情况她了解一些，在圈子里不是秘密。
世家权贵或者豪门间的夫妻关系大多都是联姻，谈不上爱不爱，貌合神离更多，可殷董事长和殷夫人连貌合神离都不是，更像一对怨偶，没离婚只是因为两家的利益牵扯的太深。
所以殷董事长在外有不少女人，私生子女更多，基数大了出色的总能有一两个，很得殷董事长器重。
殷景泽虽是正室独子，却一心学医，还连续几年在国外发展。
所以妈妈问的这句看似在放低自己，其实是摆明姿态，不被拿捏。
“孩子大了，他们的事自己做主。”殷夫人道。
这次轮到云婉之笑笑不语。
乔岁晚本来上班就累，这顿饭吃下来更累，但长辈没有走的意思就只能继续忍着。
“妈，”殷景泽敲了敲腕表，“岁岁中午的休息时间要到了，我先送她回医院吧。”
其实饭吃了不到一个小时，但殷夫人和云婉之对两个孩子要私下接触都没有意见。
乔岁晚出了包厢绷紧的精神才放松下来，围绕的窒息感虽然没有全部退去，但总算可以呼吸。
殷景泽的车停在停车场，他绅士问：“送你回医院还是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
对他，乔岁晚无法拿出对普通相亲对象的敷衍态度。
“都行。”
殷景泽左右看看：“那去咖啡厅吧。”
点单时他不用问就点了乔岁晚最喜欢的澳白。
乔岁晚低着头搅动咖啡，不知该怎么开口，不知该说什么。
殷景泽还是先打破沉默：“我们有近一年没见了吧？”
“嗯。”乔岁晚点头。
“奶奶的身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