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岁晚看了眼她，像对待不相识的路人。
四周各式各样的礼服很多，多到她挑花了眼。
林妙如用热脸贴了冷屁股，眉眼间露出恰到好处的尴尬。
韩诗看见愤愤不平：“她这什么态度？”
“算了，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岁晚就是这个脾气嘛，”林妙如低声劝，“毕竟是阿尧的妹妹，陈家的小公主。”
韩诗闻言又嫉妒又不屑。
什么陈家的小公主，她也配？今天非得搓搓她的气焰。
乔岁晚始终漠视她们，在店员的介绍下挑出五件喜欢的礼物作为备选，倏地，一件米色刺绣又点缀着水晶和珠宝的礼服吸引了她。
很漂亮，没有过分张扬，穿上后应该能既不丢陈家的面子也不喧宾夺主。
她伸手一指：“这件……”
话未说完，哒哒的高跟鞋声逼近，一条胳膊直接越过她将礼服取下来。
“真好看哎，”韩诗在身上比了比，给几步外的林妙如看，“我觉得这件很适合我，妙如你说呢？”
乔岁晚缓缓抬眼，几个店员面面相觑。
林妙如脸上的尴尬更明显：“不好意思，诗诗已经挑了很久，难得有件喜欢的，一件衣服而已你不会和她斤斤计较吧？”
“要不这样，今天你的花销算在我账上。”
乔岁晚平静的继续挑选，仿佛没听见她的话，更没有一点被影响到心情的不悦。
韩诗眼底的得意退了，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店员情商很高，观察也细致，立马推荐了件颜色差不多的大牌手工礼服，比刚才那条更精致。
“我试试。”乔岁晚点头。
谁知，这次韩诗直接从店员手里抢走，拿到林妙如面前。
“你不是最喜欢这个牌子吗？快去试试。”
乔岁晚冷冷凝视她们，刚要说话，余光瞧见门口略过一道修长身影。
接着又倒回来，停住。
她敛眸，垂在身边的双手抓住衣服，嘴角下撇。
像极力压抑生气或难过。
韩诗和林妙如都看的清楚。
“相信我，以你的身材穿上会更好看，”韩诗更来劲了，“什么样的人穿什么样的衣服。”
接待乔岁晚的店员忍不住为她说话，可只说一句就被韩诗不耐烦打断。
“我朋友是这家品牌的vip，在你们店每年消费好几百万，难道不该享受特别待遇？”
店员沉默，暂时让步然后转身用手机联系经理，简单说清楚情况。
虽然乔岁晚不是vip，但她们做服务的就该尽量让每一位进店的人都满意，何况帝都从来都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乔岁晚别开脸面向墙，抬手抹了抹眼下。
“好了诗诗，你……”林妙如要圆场的话僵在嘴边，愣愣看着门口。
韩诗发现她脸色不对，顺着看过去，正对上陈淮尧的黑眸。
吓了一跳。
林妙如嘴角的弧度像被冬日冰雪瞬间冻住，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
其实她从没见过陈淮尧发火，语气重一点的时候都没有。
可偶尔面对他时就是本能的犯怵。
林妙如讨好的想搂陈淮尧的胳膊，声音温柔娇俏：“阿尧，你不是说在店外等我吗？”
陈淮尧往后退了一步。
正好避开她的手，让她挽了个空。
幽深的眸看向乔岁晚。
乔岁晚没看这边，灯光下纤瘦的身形透着孤独落寞。
林妙如的另一只手里还拿着韩诗递过来的礼服，慌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气氛冷沉，韩诗闭了嘴，下意识往林妙如身后站。
“岁晚，这件衣服是你先看中的，你的肤色也更衬它。”林妙如赔笑道。
乔岁晚转过身，眼皮依旧低着：“不用了。”
“我不喜欢和别人争抢东西。”
“如果我喜欢的东西需要靠抢才能得到，只能说明它不适合我。”
陈淮尧的右手漫不经心整理左腕的衣服，眼睑向下，睫毛遮掩住眸底情绪。
经理这时匆匆进来，一见里面的人，头都大了。
陈家二公子和林家千金见的次数略多，前年他还在别的品牌工作时曾不止一次去陈家上门服务，也见过乔岁晚几次。
“陈总，林小姐，乔小姐。”
“这位是？”经理礼貌问韩诗。
“……”韩诗的脸黑了。
林妙如及时救场：“我朋友。”
“哦，”经理点头，看陈淮尧，“抱歉是我们店员服务不周，我刚才联系了下帝都内其他分店，这条礼服还有一条现货，我已经打电话让人尽快送过来。”
“为表歉意，今日几位贵宾在本店的一切消费都打八折。”
经理说完，见陈淮尧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机智地转向乔岁晚：“您看这样可以吗？”
又鞠了个躬：“实在不好意思。”
几个店员也跟着鞠躬。
乔岁晚在外一向对事不对人：“好吧。”
礼服送来后，她拿着进换衣间。
林妙如在平时就不喜欢和别人撞衫，何况今天这种场合，想把衣服放回去。
陈淮尧坐到沙发上，身形笔直，眉眼清冷：“喜欢便穿。”
林妙如只能也去换。
刚才韩诗紧张的没敢多说话，可眼见陈淮尧既没生气也没有要维护乔岁晚的意思，胆子又大起来。
豪门之间都是利益交换、价值等量，比起妙如，乔岁晚确实没有几斤几两。
她心直口快地低声问最近的店员：“你觉得谁穿上好看？”
店员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不出意外，都比你好看。”陈淮尧忽然淡声道。
他气质矜贵，语速缓慢从容，更没有咄咄逼人，可独数高位者的那种浸入骨髓的睥睨感四散而出。
韩诗一直以为他是绅士，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愣过后十分难堪。
这是羞辱。
可她不敢还口。
乔岁晚和林妙如是同时从两个的换衣间里出来的。
陈淮尧抬眸。
明明两个人站的很近，吸引他的还是熟悉的纤腰、翘臀和长腿。
林妙如满意的看了会镜子里的自己，才瞥向乔岁晚对面的镜子。
接着扬起的嘴角凝固住。
这件礼服很修身，虽然颜色和设计是高贵典雅风，但特别凸显身材。
她以为自己的腰就够细了，没想到乔岁晚的腰更纤细。
或许是在臀围的衬托下凸显的。
林妙如眼中暗淡，转头看陈淮尧。
瞬间好似明白为什么陈淮尧也让她试穿礼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