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乐乐难得收拾东西早下班了。
因为今天连着两个人都要请她喝酒，她开始真的考虑要不要去喝个酒。钟鸣是开酒吧的，不如去找钟鸣蹭酒算了，但想想他那边酒的价格，蹭得不大好意思。
最后她磨磨蹭蹭地到了家，再折返到家门口杨伯小店那里买酒。
杨伯刚开始以为是要料酒，拿了瓶厨邦出来，程乐乐看了看说，还是啤酒吧。
杨伯问她是不是要做啤酒炖老鸭，程乐乐点了点头，没好意思说要买醉。毕竟没有人会买一瓶啤酒买醉。
程乐乐把啤酒带回家，拿了个玻璃杯子放在茶几上，又学日剧女主角，从冰箱里拿了点北方同学寄过来的鱿鱼丝。
接着打开电视。地方台正在放百看不腻的《武林外传》。
她看了一小段就开始笑了。
这么一来，买醉的氛围是一点都没有了。现在更像一个宅女自娱自乐的样子。
打开啤酒抿了抿，口感像是过期的中药，怎么会有人喜欢喝中药？
但买都买了，也不能浪费，程乐乐抿一口酒，吃一口鱿鱼丝，乐上一乐。她不觉着烦恼，也不觉着难受了。她想，明明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干嘛要庸人自扰想那么多？
一瓶啤酒快要见底的时候，有人哐哐地敲门。
程乐乐站起来，才发觉自己头晕目眩，连走路都走出S型。她晃了下脑袋，走到门边，拧开把手，看见陈安站在外面。
程乐乐看着他，没请他进，他也不走。两人面对面就这么站着，过道的灯很快就灭了。稀薄的月色漫了进来。老楼里一片沉寂。
“有事？”程乐乐抓着把手问。
陈安道：“我进去说吧。”
“就在外面说。孤男寡女的，不合适。”
陈安还从来没在程乐乐面前被当过“孤男”，一听这话就知道经过昨晚的莽撞，她对他有了戒备心。
两人走到这一步，或许是他咎由自取。
他认命般叹气，从身后拿出一个橙色的袋子，递给她：“送你的。”
程乐乐狐疑地接过来，打开袋子，里面还有一个防尘袋。再打开袋子，露出一个皮质柔软、五金件闪亮的包。她到底也在大城市浸淫了这么多年，奢侈品里的LOGO还是能认出不少来的。
而且她记得，今天陈安的女朋友背的也是这样的包。
她觉着自己快要站不住了，腿都在打颤，哆哆嗦嗦地问：“这是赝品吧？”
陈安听唐欣说，包治百病。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拒绝这个包的诚意。但他没想到程乐乐收到包，情绪会这么激动，一时拿不准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闹的，老实地回答：“实体店里买的。”
听到这答案，程乐乐一把把包甩了出去，捂着胸口喘大气：“你给我去退了！快！”
说着人晃了晃，她痛心疾首地道：“我今天……为了八千块钱，说得嘴巴都脱层皮了……你就给我这么造钱……你……你从哪儿学来的……你这么败下去……我开印钞机都……”还没说完，程乐乐往后一仰，眼见着就要倒去，陈安连忙拽了她一把，将她揽进怀里，这时才发现她嘴里有酒气，满脸通红，人也滚烫。
“乐乐！乐乐！”陈安慌张得不停拍打程乐乐的脸。
程乐乐睁开眼，模模糊糊看见陈安，又嘟囔了一句：“快去退了！败家……”还没说完，她两眼一翻，又昏过去了。
陈安也不拍了，一把横抱起她就往小区外面跑。脚步声在逼仄幽静的甬道发出阵阵回响。
正巧杨伯出来倒垃圾，见着两人一横一竖地狂奔，伸着脖子背着手叹：“年轻人，真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