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桉轻笑一声。

    孟大哥他不清楚,以为自己手里有钱,但宁宁心里明白,自己大部分钱财都交给她了,也难怪这丫头能想到本钱这方面。

    “那是你攒的老婆本,不能动,庭桉哥哥,我给你投资,你给我赚钱,这样,那四成甚至五成的利,我拿着也不亏。”

    周庭桉边笑边点头。

    “行,那哥哥的老婆本你给我收好了,我用你给的钱,给你赚聘礼。”

    孟祁宁目光终于软下来。

    “你的那些钱已经很多了,庭桉哥哥,你别这么累。”

    “那不行,我得尽我所能,把我能给你的都给你,让你做最幸福的人。”

    周庭桉总觉得,他的宁宁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吃了很多苦,所以只想让她以后的生活,只有甜,没有苦。

    孟祁宁挽着他的胳膊,慢悠悠的往前走。

    “庭桉哥哥,曾国藩有一句诗我很喜欢。”

    “哪一句?”

    “何须多虑盈亏事,终归小满胜万全。”

    孟祁宁侧首,眼眸轻抬,与周庭桉的视线撞在一起。

    “我现在的生活很好,家人陪伴,爱人在侧,不受困于金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庭桉哥哥,我很知足,所以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周庭桉清楚的看出宁宁眼底的认真,她是真的觉得现在的生活很满足。

    “即使,叔叔阿姨没办法陪你。”

    这是周庭桉第一次主动提鹤眠叔叔他们。

    “刚回来的时候,我是遗憾的,我和爸妈好像总在错开,他们没见过我聪明伶俐的样子,我也不曾真切的抱过他们,可我知道他们很爱我,这就足够了。”

    爸妈多年四处打听有名望的医生,但凡觉得靠谱就请假带她去看,觉得求医问药无望之后,一遍又一遍的教她识字,教她生存技能,每年更新一次财产单子,作为父母,他们把能为她这个女儿做的,已经全部做尽了。

    “庭桉哥哥,我虽然没有真切的触摸过他们,但我都看见了。”

    周庭桉瞳孔微微颤抖。

    “你都看到了?”

    孟祁宁笑容很淡,淡的要是不仔细看,都没发现她在笑。

    “我看到了,看到大冬天,爸爸背着我求医问药,看着妈妈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教我认字,庭桉哥哥,哪怕他们不在,但他们给我很多很多爱,我都知道的,所以我精神上从不匮乏。”

    人通常越没有才会越执着。

    她不执着钱财权势,是因为她有,不执着别人的眼光,是因为她有很多爱,父母的疼爱,亲人的宠爱,还有……

    孟祁宁眼神专注的凝望着周庭桉,还有爱人的偏爱。

    “庭桉哥哥,我只在乎被我划到私属领地中的亲人,爱人,朋友,其他的,我都不在乎,所以,你也别把自己弄得太累。”

    “不会累的,”

    周庭桉抬手摸着孟祁宁温热的脸颊。

    “宁宁,你有你的追求,我有我的执念,你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我觉得打拼事业,尽自己所能给你最好的,对我而言,也很好。”

    孟祁宁主动蹭了蹭他的手心。

    “我怕你累,怕你有压力,庭桉哥哥,疲惫压力很容易让人产生负面情绪,积压太多就会生怨怼,怨怼一起……”

    人若充满怨气,往往会失去理智。

    大多数人,会把怨气发泄在最亲近的人身上,冷战争吵由此而生。

    “宁宁,”

    周庭桉敲一下宁宁的脑门,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知道一个男人为什么会把火气发泄在妻子身上吗?”

    “为什么?”

    孟祁宁挑眉,疑惑的望着他。

    “因为他有野心,但他的能力匹配不上他的野心,所以他只能清醒的看着自己庸碌无为,但有人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庸碌,所以,只能把罪责归咎在妻子身上,在妻儿身上,彰显自己仅有的夫权和父权。”

    周庭桉一语道破大部分施暴者的本性。

    “宁宁,我们永远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周庭桉清楚孟祁宁担心什么,温声和她强调。

    “你对我而言,是一切美好的词汇,从来不是压力,你是我从小娇养长大的玫瑰,我只会让你开的更热烈,怎么忍心摧折呢。”

    他二十年来悉心养大的玫瑰啊,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能攀折一分。

    周庭桉心中有执,不是所谓的事业,从始至终,都只是孟祁宁这一个人而已。

    孟祁宁直直的撞进周庭桉波涛汹涌的眸中。

    那猛烈直白的炽热,让她心跳失序。

    孟祁宁的眼神下意识躲开,生怕再多看下去,自己会溺毙在他的眼神中。

    “所以,”

    周庭桉微微欠身,和孟祁宁平视。

    “我接受你五万块的现金投资,你占四成,可以吗?”

    孟祁宁眼睛闭上又睁开。

    “有人给我赚钱,我为什么不同意?”

    她娇俏一笑,这灵动鲜活的样子是曾经的周庭桉日思夜盼的,如今他梦想成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那好,合约待会我和大哥说,让他修改一下,明天就签字。”

    孟祁宁重重的点头,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