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门上用来通风的几条细缝之外,一张狰狞的面具正贴在那里。

    他一回头,正对上面具下一双幽暗的眼睛。

    虽看不见面具下的脸,但温璨知道他笑了。

    “找到你们了。”

    ·

    一道影子从余光里窜了过去。

    黑衣保镖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空落落照亮走廊的灯。

    带着几分怀疑,他一边按开对讲机一边慢慢走过去。

    “大厅大厅,他们还在打吗?”

    “在,好几个都头破血流了还要爆冲,我看这些公子哥大小姐就是发泄上瘾了。”

    “也是,平时哪有机会让他们当角斗士啊?要是能开盘就好了。”

    “别嘻嘻哈哈的,守好舱房入口,不许任何人出入。”

    “守着呢,又调了几个人下来,不会有问题的。”

    “一楼一楼,船长室这边没什么问题吧?”

    “没有。”——保镖对着对讲机说,“也不一定,我先确认一下。”

    他一步步走进那个错觉般闪过的影子所去往的地方。

    抬头看了眼标识,是供给船上工作人员的男厕所。

    他走了进去,拿电筒照过空荡荡的洗手台,再走向隔间。

    一扇扇打开。

    门在墙上撞出空荡的回响。

    直到最后一扇。

    他还没来得及走近,那门便突然自己开了。

    一个与他穿着相同的黑衣男人走出来,险些跟他撞上,抬头便在惨白的电筒光里发出一声“卧槽”。

    保镖也“卧槽”了一声。

    “你来上厕所也不说一声!”他认出了那人,立刻抱怨起来,“我还以为是谁呢?”

    “你还把我吓到了呢!早来几分钟我就要被你吓得便秘了!”

    “你本来就便秘还怨我了?”

    “黑洞洞的吓死人,快走。”

    “你还怕鬼?哈哈哈平常倒是装得很大胆。”

    两个保镖你推我搡地出去了。

    隔间里一片黑暗。

    好一会儿后,最后那间传出劫后余生的深呼吸。

    微弱的光亮了起来。

    合拢的门板背后,女人蹲在马桶盖上,掌心里的手机照亮她渗出冷汗的脸。

    时间紧急,她迅速从裙底掏出一个巴掌大的机器,又从手机壳、两只耳环,以及项链里取出了好几样不起眼的黑色小东西,不知怎么就组合在一起发起亮来。

    “玩信号屏蔽是吧?”

    她口中念念有词:“船上这种地方,我不信你还敢把船长室的信号也给全切了,这里是距离船长室最近的厕所,只要能有头发丝大小的信号,我他爹就能让你看看什么叫天下第一顶级黑!”

    “天下第一顶级黑”狼狈地蹲在马桶上,一边如尖兵组装手枪一样快速地组装着电脑和辅助工具,一边又面目狰狞的碎碎念:“刚才那个人明明是秦家的保镖,为什么也会帮我!”

    她想到刚才被那个保镖拉进隔间的情景。

    还以为被发现了正要出手把人砍晕,却见对方扫她一眼,问了一句“需要帮忙吗”。

    她甚至都没有回答,那人就指示她站上了马桶盖。

    回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很快猜测出结果的女人又开始咬牙切齿:“叶空在南港到底有几个‘好朋友’?!”

    没有屏幕的掌上电脑很快连接了手机。

    在她咬牙切齿期间,代表信号的图标一圈一圈地转着,最后,清晰地显现出两格。

    女人眼睛一亮,手指飞快地操作片刻,一排键盘的投影出现在她蜷起来的膝盖上。

    她努力展开裙子让键盘完整平铺,手指立刻飞快地敲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