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靖宇见到方小波时,已是亥时。
彼时方小波着急忙慌地一边披着外衣,一边穿着双布鞋就出来了。见到范靖宇时,两手还在不自然地整理着身上还没穿戴整齐的衣裳。
“范少爷,夜已深,如何还劳烦你亲自过来一趟?有事您派人过来知会我一声,我登门拜访就是。
来来,今夜既然来了,范少爷请上座喝杯茶。”方小波略带谄媚说道。
按理以方小波的年纪,不必如此对范靖宇诚惶诚恐,奈何范靖宇可是城主府少爷,他在云周城可少不得时常对范城主有所求,故而对范少爷也怠慢不得。
范靖宇摆摆手,神情淡漠道:“不必。方家主,我此番前来就想问你一个问题,还请你如实告知。”
“什么问题,老朽定知无不言。”方小波道。
“听闻城西的安逸庄园是你们方家的产业?”
方小波脸上快速闪过一丝道:慌乱,但转而很快镇定下来,道:“不,不,安逸庄园原本确实是我方家的产业。可前阵子我已经转卖给别人家了。”
范靖宇道:“卖给了谁?”
方小波眼神闪烁,头微微低下,双手不自在地搓着衣角,干笑着说:“这个……我也不清楚,当时都是手下人办的,我没太关注。”
范靖宇目光紧紧锁住方小波,语气带着容置疑的强硬:“方小波,你最好说实话,别跟我来这套。”
方小波往后退了退,眼神里有了一丝慌乱,但依旧嘴硬:“我说的是真的,我没必要骗你。再去了,那个庄园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范少爷要是喜欢,我在城西南还有另一个庄园……”
范靖宇冷笑一声打断道:“方小波,实话跟你说,这事事关重大,你不说我也能查到,只不过多费些周章罢了。既然你不肯说,那我也不勉强,告辞!”
范靖宇转身就走。
方小波刚想松口气,就听范靖宇自言自语道:“前阵子只顾着忙了,都没能好好和朋友们聊聊方小姐的好事,现在反正也没事,正好去聊聊……”
方小波脸色微变,方小姐?自己的女儿方荔吗?她有什么好事?难道……
他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也不怪他敏感,实在是一个月前自己女儿方荔突然不适,家里请了大夫过来诊脉却被告知是喜脉。
家里老爷子当场震怒,只因女儿至今还是未嫁的姑娘,竟无端端被诊出喜脉,要是被传出去,方家众人的老脸还往哪里搁?方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于是家里的女眷当即对她展开盘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该死的野男人是谁。可女儿不管怎么问,就是不说话,还一直哭。
到后面实在没办法了,为了保住方家的颜面,方小波找到远在另一个州府的大夫,悄悄给她吃了药,这才把那孽种给去了。隐患是去了,可她身子因此落下了病根,已经在床上躺着养了一个月的病了。为此老娘都气出了病。
到底是哪个畜牲欺辱了荔儿,又不负责任把她抛弃。原本他也想为女儿讨个公道,但为了方家的声誉,加上女儿不让他们去追究,他们思来想去只好把这事忍了下来。
可这范少爷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不是说的这事?可万一是呢?自己说了不就相当于承认了?
方小波脸上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