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霁平静而麻木地说：“确诊了，你审美的确长歪了。”
“许舅舅。”又又在不远处叫了一声。
许霁看了看她。
这个没救了。
又又主动朝他走近，问：“许舅舅你很嫌弃吗？”
许霁动了动唇。
又又接着说：“那下次你生日我就不给你送礼物了。”
许霁笑容不改，但眼底的光瞬间停住了。
盛越羲的生日宴完全没有在国内时的盛大，更像是个家宴。
不过盛越羲自己倒是很满意。
他在这边许了愿吹了蜡烛，盛炀这个当爸爸的抬手帮他切蛋糕。
旁边的许繁关心了一下弟弟：“在看什么？”
连话都不说了。
许霁的目光还流连在那团“泥巴”上。
半晌。
许繁听见他语气幽幽说：“实在很难昧着良心夸它。”
许繁：“……”
“看来注定收不到又又子的礼物了。”
许繁翻了个白眼。
生日宴并没有持续太久，结束之后，大家就各自散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临走的时候，许霁实在是有些忍不住，倚着门框指着“泥巴”问：“楼下花园现挖的？”
“是商店买的黏土加入了棉花纤维，最后捏起来的。”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还花了钱？”
“不仅花了钱，也花了又又的心血。”
“心血在哪里？这不是团一团就好了？”
“舅舅，又又在看着你。”
“……”“所以这捏的是什么？”
盛越羲眉间熠熠，答：“又又捏的又又。”
许霁沉默了下：“创意很好，但我仔细看了看，也大概隐约只能看出来个鸭屁股……”
他话没说完，他外甥已经关上了门。
擦着他的鼻尖而过。
许霁又叹了一声：“没礼物收了。”
然后才带着助理离开。
又又在盛越羲这里多留了一天。
中间还接到了科穆宁的电话。
男人在那边先问吃饭了没，睡觉睡得怎么样……最后才问：“你什么时候再过来？”
又又问他：“科穆宁，你想我了吗？”
科穆宁沉默了下，难得答：“暂时还好，你不用急着回来。”
又又也沉默了下，又问他：“科穆宁，我的作业是不是还没做完？”
“……快了。”
“我明天就来了。”
那头瞬间响起了窸窸窣窣慌忙的背景音，然后电话也挂断了。
又又对着被挂断的手机呆了半分钟。
看来科穆宁是不太能指望得上了……
*
第二天又又走的时候，格林竟然也带了几个人来送。
他操着一口难以分辨的口音，说着华国话：“李小姐，后会有期。”
活像是昨晚刚学的。
“后会有期。”又又歪头笑了笑，然后扭头看向一边的盛越羲。
盛越羲显得冷酷且沉默。
“我走啦。”又又对他说。
盛越羲还是给她买了新书包，他弯腰放进车里，垂下眼说：“如果你就在这里上小学……”
又又还没来得及说话。
盛越羲自己就又接了声：“不行，你要陪章老先生。”
魏老爷子走后，又又就更不敢轻易离开章老先生的身边了。仿佛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格外珍贵的。
“走吧，拜拜。”盛越羲低声说。
又又扒着车窗，干巴巴地安慰他：“几年嗖一下就过去了，很快的。”
“嗯，很快。”
他目送着又又的车远去，然后才转身回公寓。
格林等人有话想和他说，也匆匆追了过去。
盛越羲打开门，走到沙发边，拿起那个小恐龙的头套，把它放在了陈列柜上。
“盛……”格林出了声。
他心想那个头套还挺可爱。
改天也买几个？也许盛看见小恐龙，态度都会友善一点。
格林的这个打算在当天就破灭了。
盛越羲直接冷冰冰地告诉他们：“我最讨厌戴着同款头套在我面前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