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福良夫妻,至庄府上工。

    这时,罗笠斌二人等候许久,不得允见,踱步来回,十分焦急。

    认出邻居,姬鸯喜笑颜开,与之打招呼。

    “江员外,江娘子?”

    “哎呀,真是你们,巧得很,如何会在盛京城中相遇?”

    “二位游逛而来?”

    罗笠斌迟钝一分,认出邻人,微微一笑,简单问好。

    “江员外,江娘子。”

    傅滢伸出双手,亲善融融,与姬鸯牵在一起。

    “罗娘子,好久不见。”

    寒暄罢,她转向罗笠斌,问候一声。

    “罗员外,早上好。”

    江福良紧跟着娘子,和煦一笑。

    “罗员外,罗娘子,早上好。”

    傅滢先是答复。

    “我们夫妻,在京谋生,非是游玩闲逛。”

    而后,她关心发问。

    “最近,你在忙活什么?好几次同窗友者聚会,我都没有见到你。”

    姬鸯要面子,装模作样回答。

    “小女高嫁。”

    “最近,我在忙女儿婚事,实在抽不出空,参加聚会。”

    傅滢眸现几分惊喜。

    “是吗?这可是大喜事。”

    “罗女娘,何时办婚典?我们夫妇,定去送上贺礼。”

    姬鸯面色,略有一丝尴尬。

    “婚典,办完矣。”

    傅滢喜貌一改,怫然不爽。

    “罗娘子,好不仗义,令嫒婚礼,焉能不请我们?”

    “你不会是,邀请所有邻者,独独忽略我们夫妻吧?”

    姬鸯紧忙解释。

    “岂敢岂敢?江娘子言重。”

    “小女婚典,没有邀请一位邻者。”

    傅滢目色,一片迷茫。

    “此为何故?”

    姬鸯思绪飞转,找寻借口。

    “我怕,你们忙,耽误你们要事。”

    “也怕,你们拒绝不来,脸面上过不去。”

    傅滢一分责备,一分反驳。

    “娘子多虑。”

    “令嫒出嫁,我们邻者皆是祝福,再忙也要抽空去的,怎么可能拒绝?”

    昨日,她便接到大公子命令,今日一早,配合用计,夺来罗笠斌夫妇存银,为潇夫人出气。

    话头铺垫,恰到好处,她引入正题。

    “对了,令嫒婚典,是哪一日?”

    姬鸯如实回答。

    “昨日。”

    傅滢继续引话。

    “若是昨日,我和夫君确然抽不出空。”

    “昨日,庄府办喜事,我们忙得不可开交。”

    姬鸯一阵惊奇。

    “嗯?”

    “庄府喜事,你们忙碌什么?”

    傅滢难为情一笑。

    “我们生计,就在庄府。”

    姬鸯瞠目讶然。

    “啊?”

    罗笠斌亦是诧异。

    傅滢低眸,作势自惭形秽。

    “谋生之处,我不习惯宣之于口,深恐他人笑话,为奴为婢,卑微不堪。今日,与你相逢,我就算想瞒,也瞒不住,干脆告知。”

    “让罗娘子见笑。”

    她徐徐,恢复笑颜,闲谈起来。

    “事有凑巧,我府潇夫人,也姓罗。”

    “我好奇,特意问来夫人尊名,你猜怎么着?与令嫒闺名,一模一样。”

    “你说说,巧不巧?”

    姬鸯笑意,一转苦涩。

    “呵呵呵……巧……”

    傅滢随口打趣。

    “罗女娘花容,我们多年未见,记不太清。”

    “昨日,得见潇夫人盛颜,隐隐感觉她们二者,相貌亦是相似。”

    “不知道的,还以为令嫒嫁入庄府。”

    江福良适时,接茬搭话。

    “潇夫人,不会就是令嫒吧?”

    傅滢语气,带着一抹嘲谑。

    “夫君张口胡说。”

    “我不想便知,潇夫人,绝对不是罗女娘。”

    “爱女成婚,罗员外、罗娘子却未出席,像话吗?”

    姬鸯满腹酸楚,苦笑更甚。

    “呵呵呵……”

    江福良附和。

    “嗯,娘子分析在理。”

    他凑个热闹,也暗讽嘲笑。

    “受累辛苦,费尽心力,抚养女儿长大,突然撒手不管,像是断绝关系。”

    “罗员外、罗娘子,干不出此等可笑之事。”

    傅滢怀几许怨愤,感慨激昂。

    “是啊。”

    “我们若得一位爱女,养在身边,必是一辈子不会断绝收养关系,如同亲生,密不可分。”

    “不像某些尊慈,丧尽天良,竟把养女,卖去花楼。”

    江福良尽情言辞,暗喻明斥。

    “世上竟有如此灭绝人性之尊慈?我不信。”

    傅滢状貌,嫉恶如仇。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作恶多端者,大有人在。”

    她故意,瞥一眼罗笠斌和姬鸯。

    “不过,他们的下场,通常都很惨,尽皆尝尽苦楚,不得善终。”

    仿佛被人点名,罗笠斌笑容,有些挂不住。

    罗妤一事,姬鸯自认为问心无愧,因此泰然处之,不为所动。

    听有话口,她提出请求。

    “我有个不情之请,求员外娘子帮忙。”

    傅滢友善如初。

    “娘子但讲无妨。”

    姬鸯笑吟吟。

    “你们既在庄府谋生,必然有办法,引我们二人,入幽悰府吧?”

    傅滢爽快。

    “小事一桩。”

    姬鸯欣喜。

    “那太好了。”

    江福良质疑。

    “怪矣,罗娘子往幽悰府,何为?”

    冒然表明岳慈身份,万一罗妤不认尊慈,唯恐惹人笑话,遂,姬鸯寻由。

    “是这样的,珺士爷和我们,旧有往来,算是故交。”

    “我们求见,与他叙叙旧。”

    江福良看破不说破。

    “原来如此。”

    “员外娘子,请稍等,我们这就过去禀报,求得允准,再请你们入府。”

    姬鸯叫住他。

    “江员外请慢。”

    “实不相瞒,我们已经请求通禀数次,奈何,珺士爷不准。”

    “按说,以我们的交情,他不会不准。想是,士爷还在安睡,侍人不懂事,胡乱传话。”

    “没得办法,我们只能漫漫而等,也不知,要等到何时。”

    江福良出主意。

    “这个不难。”

    “求得我家伯爷或是夫人允准,你们也能进入幽悰府。”

    姬鸯犯难。

    “伯爷、夫人,与我们并不相熟,恐怕,很难允见。”

    江福良做出乐于助人之貌。

    “我能在伯爷面前,为你们说好话;娘子能在夫人面前,为你们美言。”

    “伯爷或是夫人,必有一人同意。”

    姬鸯喜上眉梢。

    “多谢江员外,多谢江娘子,改日,我一定酬谢。”

    江福良神情一转,严肃不苟。

    “今时恩事,为何改日酬谢?我一贯坚持,当即事,当即毕。”

    傅滢做个样子指责。

    “夫君太冒昧。”

    “不用你说,员外娘子自会报答,我了解他们,最是不愿欠下人情。”

    话说到这份上,姬鸯不得不拿出银票。

    “是,是,江娘子说得对。”

    “一点心意,请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