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相处,甚为融洽。

    宁云溪、安霄涣关系愈近,互相改换称呼,涣郎、溪儿。

    这日,宁云溪望云念想,不断回忆这几日的相处美好。

    身后,隐隐传来一阵脚步声,刻意轻步,似乎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她暗笑配合,只当没有听见,满心期待,静等他,捂住她的双眼。

    岂料,身后之人展臂而来,直接揽她入怀。

    她吓得惊呼。

    “啊!”

    涣郎从未如此失礼,这人,不可能是他。

    宁云溪转眸去看。

    只见顾念廷丑恶堆笑的面目,她猛地一脚,奋力将他踢开,继而一礼。

    “恭请二皇子殿下金安。”

    顾念廷看作打情骂俏,笑容依旧,丝毫不觉疼痛。

    “我听宁夫人说,你已然同意嫁我。”

    “我欢欣不已,迫不及待过来见你。”

    宁云溪愕然摇头。

    “母亲定是说趣,我没有同意。”

    顾念廷摔坐在地,乐在其中,周身打量眼前美人。

    “你才是说趣。”

    “我求爱多年,你早就动容,怎么可能不同意?”

    “宁夫人还说,你主动邀我,先成事,再成婚。”

    “莫不是,临时害羞?”

    宁云溪颦眉严肃。

    “我从没说过这种话。”

    顾念廷缓缓起身,步步向她走去。

    “你别急着否定,我又没说不同意。”

    “我观察过了,你特意支走湘竹苑所有下人,可谓用心良苦。”

    宁云溪竖起一身防备,连忙后退。

    “什么?他们都……”

    顾念廷佻步玩味,将她迫至墙角。

    “宁夫人说,你收起所有防身之物,唯恐不小心误伤我。”

    “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宁云溪双手慌忙,搜寻防身之物,果然衣袋空空。

    “啊?”

    她寒颤阵阵,抽身绕开他,跑向药柜。

    顾念廷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横抱而起。

    “不忙玉足奔走,我抱你去卧房。”

    宁云溪一阵惊悸,簌簌啜泪。

    安霄涣远远见状,健步生风,拦住顾念廷的前路。

    “隐卫安霄涣,恭请二皇子殿下金安。”

    顾念廷发出一阵疑问。

    “安霄涣?”

    灵光一现,他想起这号人物。

    “哦,你是铜事丞安大人之子?”

    安霄涣冷冷应声。

    “是。”

    顾念廷撇嘴嫌恶。

    “来此作何?休得打扰本皇子情致。”

    安霄涣跪地未起,一声示诫。

    “请殿下,放开溪儿。”

    顾念廷一听,勃然大怒。

    “溪儿?”

    “本皇子都没唤过溪儿,你是何许人也,凭什么如此亲昵称呼?”

    安霄涣不由分说,平身同时,短剑一招,斩断顾念廷一截乌发,玉冠随之掉落在地。

    “请殿下,放开溪儿。”

    “否则,形同此冠。”

    顾念廷大惊失色,立时暴怒。

    “大胆!既知我是殿下,怎敢犯上?”

    安霄涣反手握住剑柄,毅然抵在顾念廷颈处,作势冲动,意欲取他性命。

    顾念廷吓得面色惨白,双臂一阵无力。

    “啊……饶命饶命……”

    宁云溪身倾摔落。

    安霄涣迅速收起短剑,及时伸手,接她入怀。

    “溪儿,别怕。”

    宁云溪依偎他的肩头,撒娇一唤。

    “涣郎。”

    顾念廷一听,再次暴怒。

    “涣郎?”

    “我们相熟多年,你都没有唤过我廷郎,岂有此理?”

    安霄涣抱着溪儿,简单行礼。

    “二皇子请便,在下告退。”

    顾念廷撕声咆哮。

    “你要带她去哪儿?你们不许告退!”

    “安霄涣,有什么可狂,你不就是倚仗安朋奕,是父皇的肱股之臣?你有本事……”

    话至此处,一柄短剑,倏然划过他的眼前,直入木柱,只差毫厘,双目皆要失明。

    他吓怔原地,木神良久。

    安霄涣不屑一顾,扬长而去。

    至苑外竹林,他轻轻放下她,柔声询问。

    “溪儿,可觉惊吓?”

    宁云溪笑眸含苞。

    “不觉。”

    “你的药,效果很好,我心病得以缓解,已然没有那般惧怕。”

    安霄涣知心明意,体贴入微。

    “明显受惊,却说不怕。”

    “对不起,怪我来迟。”

    宁云溪寻着石凳,与他一起落座。

    “怎能怪你?不用道歉。”

    “今日,比平时,你确实晚来半个时辰。却为何故,公忙推迟?”

    安霄涣回答。

    “非是推迟公忙,我去了一趟杏林堂。”

    宁云溪疑惑。

    “为何要去杏林堂?”

    安霄涣没有隐瞒。

    “现有良机,皇上安排我,蛰伏帝瑾王身边。故此,我去杏林堂,虚借请教医理,实为施计。”

    宁云溪不由担忧。

    “蛰伏,极其危险。”

    “如若施计成功,你便要调去督护台吗?”

    安霄涣开诚相见。

    “嗯,帝瑾王确有玉言,让我转任守卫一职。”

    宁云溪担忧愈深。

    “不会是陷阱吧?”

    安霄涣告知实情,以作宽慰。

    “密枢中丞高大人,布局缜密,即便对方设下陷阱,我也能安然撤离。”

    宁云溪悬心一放。

    “那就好。”

    见她目色还余紧张,安霄涣闲话漫谈。

    “帝瑾王,未曾参加宫宴,方才,是我首次见他。”

    “尝闻贞玉皇后,乃是月盛第一美人,我不由好奇王爷相貌,斗胆瞧看几眼,果不其然,犹似景星麟凤,美胜仙者降世。”

    “当时,我便想着,幸好你没见过他,否则,我必将黯然失色。”

    听出他在谈趣,宁云溪眉心惬然。

    “王爷出门,不都戴着帷帽,你何以瞧看?”

    安霄涣颜色璀璨,神采飞扬。

    “早就不戴。”

    “王爷戴着帷帽,目的只为防备行刺之人,结果没成想,天下尽知王爷爱戴帷帽,众生认得王爷戴着帷帽的样子。行刺之事,根本防不住。”

    宁云溪掩唇一笑。

    “王爷,好生风趣。”

    安霄涣半真半假,怀愁一问。

    “若有机会,你见到他,可会移情别恋?”

    见他真有忧虑,宁云溪赶紧表态。

    “当然不会。”

    “在我心里,涣郎最是俊美,一百个帝瑾王也是不及。”

    “你要是不放心,我就永远不见他。”

    安霄涣心花怒放。

    “谈笑罢了,我放心。”

    “我们的婚事,我父母已在筹备,不日便来提亲下聘。”

    宁云溪心系兄长,肃肃建议。

    “等到大哥哥在外忙完,回到府中,我们再办婚事吧?”

    安霄涣眷恋殊深,情真意切。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