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卢龙塞前往乌桓人的大本营柳城只有两条路。

    一条为渔阳郡境内的一条古路。

    此路因为年久失修,只有猎户、樵夫才会从此路进山。

    另一条路则是辽西走廊,也就是后世山海关的那条路。

    这两条路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难走。

    相比之下,辽西走廊这条路要更容易一些,虽还不及后世那般,但也远比山中古路要容易行走的多。

    山路之中,道路崎岖难行,万余大军虽然行军缓慢,但也在不间断的向前方进军着。

    “咱们这算是,明知山有虎,偏向明知山吗?”

    张辽看向一旁的麹义,笑着问道。

    “哈哈哈,那你看看。”

    “不过我选择此路,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此路偏僻难行,不适合大军行军。”

    麹义捋了捋胡子,胸有成竹的说道。

    “不是,将军,你都说此路不适合大军行军了,为何还要率大军行军在此路啊?”

    韩当很是不理解,这不是没屁咯愣嗓子吗?

    好日子过够了,想要挑战下自己的软肋呗?

    “都说了让你多看书,你偏偏喜欢看黄书,结果啥啥不懂。”

    “我问你,你家有一头驴和一头猪,过年了,如果是你你杀谁?”

    麹义没好气的白了韩当一眼,开口问道。

    “杀猪。”

    “煽过的猪肉好吃。”

    韩当毫不迟疑地回了一句。

    “对咯,驴也是这么想的。”

    麹义咧嘴一笑,对着韩当竖起了大拇指。

    “哈哈哈!!”

    “没听明白吧,他骂你是驴!”

    张辽朗声大笑,偏头对着韩当笑道。

    “...”

    韩当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此次行军,老将程普请命为先锋军,带着一千骑兵率先出发,逢山开路,逢山开路还是特么逢山开路。

    倒也不怪程普不会搭桥,主要是这一路走来百余里,他都没有见到一条需要搭桥的河。

    好不容易遇到一条河,却发现河水不过刚刚漫过脚踝。

    尽管河床宽阔,但河水实在太浅,就如同溪流一般。

    或许这也和北方的春季雨水较少的缘故有关。

    而就在幽州军出发之后,沮授也开始了针对乌桓人内部的离间计划。

    “去吧。”

    沮授将书信卷成纸卷,然后捆在鸽子的腿部,旋即放飞信鸽。

    啪嗒啪嗒——

    鸽子拍打着翅膀,而后向东方飞去。

    目送着信鸽越飞越远,沮授这才收回目光。

    信鸽在汉代就已经开始作用于传递书信。

    沮授这些年在幽州,与刘虞之间经常往来,因此对于和刘虞关系交好的胡人首领是很清楚的。

    而此番离间,他能够做的就是利用这些首领,从而在乌桓内部制造混乱。

    攘外必先安内,如果内部都出现了问题,抵抗外敌入侵必定会更加力不从心。

    与此同时,柳城。

    此地名为柳城,实则却是一个被荒废的城池。

    曾几何时,此地也是大汉的版图,只是随着国力的衰弱,这里也渐渐地被大汉所放弃。

    究其原因,一是国力的不足,二是此地道路难行,想要控制这里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

    相比于这里的生产力,舍弃这里无疑是对当时大汉更好的决定。

    如今的柳城已经完全被乌桓人占据。

    “柯比能那边还没有消息传回吗?”

    蹋顿看向自己麾下的一群大汉,询问起了西边的情况。

    “回单于,没有。”

    乌延摇了摇头。

    “单于,柯比能那边迟迟没有消息,要不要,咱们与他们联络一下?”

    一旁的速仆丸闻声看去,对着蹋顿说道。

    “没脑子!”

    “从柳城到鲜卑王庭何止千里?”

    “等我们的人与对方联系上,一来一回一年都没了。”

    “不管了,按照原定时间,半个月后出兵攻打卢龙塞。”

    蹋顿骂了一句,旋即下令道。

    “为何攻打卢龙塞?”

    “从此地前往卢龙塞,需要走那条漫长的山路,同时还要面临那座难以逾越的要塞。”

    “若是走辽西走廊,咱们可以省去不少的时间。”

    那楼很是不解地看向蹋顿。

    明明卢龙塞难以攻破,为何还要走卢龙塞那条死路?

    “你懂什么?”

    “我问你,你家有一头驴和一头猪,过年了,如果是你你杀谁?”

    蹋顿白了那楼一眼,出言问道。

    “杀驴!”

    “驴肉好吃,猪一股骚味,那怎么吃?”

    那楼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对咯!”

    “猪,也是这么想的。”

    蹋顿捋了一把连毛胡子,咧嘴笑道。

    “嘿嘿,那楼,他骂你是猪!”

    乌延咧嘴大笑,指着那楼说道。

    “...”

    “我特么用你提醒!”

    “单于,你这样就有些过分了,猪怎么能和我比?”

    那楼脸色却黑,有些不满地看向蹋顿。

    “对对对,猪怎么能和你比呢。”

    “我就是打个比方。”

    “你看,你都觉得卢龙塞不好攻破,想要走辽西走廊进入幽州,那么敌人也必定会是这么想。”

    “敌人定然会将兵力调往辽西走廊布防,从而使得卢龙塞兵力锐减。”

    “若我们此时攻打卢龙塞,敌人必定难以预料,如此卢龙塞将不再坚固。”

    蹋顿没有跟一个和猪进行比较的人计较,仅仅是把事情解释了一下。

    一个都能和猪进行自我比较的人,这样的人能聪明到哪去?

    和蠢猪不要计较太多,否则他会用极其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嘶!”

    “嘶嘶嘶!!”

    大帐之中不断地传来倒吸凉气的声音。

    “属蛇的啊?”

    “现在天气还没那么暖呢,你们吸这么多凉气不怕着凉吗?”

    蹋顿有些无语的环视众人。

    “单于,吾等终于知道为什么,老单于会将单于之位传给单于你了。”

    那楼一脸敬佩的看向蹋顿。

    “...”

    “我怀疑你是在说绕口令。”

    “好了,别废话了,都准备一下粮草辎重,咱们让那个日薄西山的大汉看看,我乌桓人的武勇!”

    蹋顿实在不想和这群满脑子里都是肌肉和女人的蠢货们多加沟通。

    “是,单于!”

    众人起身对着蹋顿一礼,旋即纷纷离开大帐。

    “呼!”

    “我太难了。”

    “幸亏楼班也快成年了,到时候就不用我操这份心了。”

    蹋顿长舒一口气,心中有些庆幸自己不是顺位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