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说话声,从说话的两人的称呼,他瞬间洞悉了来人的身份,双眼微微眯起,身形一闪,出现在尹志平和赵志敬身后,将两人定在原地,又禁了他们的言,随后便是一顿暴打。
范闲出手狠辣,却也拿捏着分寸,不让两人受到太重的伤势,毕竟,他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并不想闹出人命。
被他一番收拾后,尹志平和赵志敬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满是惊惧与疑惑,却发不出半点声响。
确认两人脸上的伤势没有一个月好不了之后,范闲拍了拍手,如来时一般悄然无声地离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尹志平和赵志敬身上的定身术和禁言术方才解除,两人在地上挣扎了许久,才勉强站起身来,环顾了一圈四周,却发现四下空寂无人,不禁面面相觑。
尹志平轻抚着刺痛的脸颊,心中惶恐难安,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遭遇此等祸事。
赵志敬也是一脸茫然,平日里他们虽谈不上行侠仗义,但在全真教中也略有薄名,何时招惹过如此厉害的高手?
他们在原地找不到丝毫端倪后,便相互搀扶着朝全真派而去,背影看上去着实有些狼狈。
教训了尹志平和赵志敬一顿后,范闲心情愉悦,双手背在身后,口中轻哼着小曲,继续凝视着古墓的方向。
“你是何人?”一道清冷而悦耳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范闲不由一怔,稍稍侧过头,向着声源处望去。
只见一名身着素色衣衫、长发如瀑、面容清冷绝美的女子,站在不远处,一双眼眸冷漠地凝视着他。
这个女子,显然便是范闲心心念念想要一见的小龙女。
“呃,咳咳……在下范闲,偶然路过此地,并无恶意。”范闲整了整衣衫,拱手作揖,竭力让自己表现得谦逊有礼。
未曾料到,他不过稍作迟疑,竟然这般凑巧地与外出的小龙女不期而遇。
“古墓派不欢迎外人,你速速离去。”小龙女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声音清冷的开口道。
见她神色冷淡,范闲却也不恼,反而笑意更深,拱手说道,“姑娘莫怪,在下只是途经此地,见此山幽谷清奇,一时驻足,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小龙女眼神如潭,淡淡瞥了他一眼,须臾之后,微微颔首,没再开口,转身便准备离开。
“姑娘,请留步!”范闲见状,心头一动,开口说道。
“还有何事?”小龙女步伐一滞,微微侧目看向他,不解的问道。
“敢问姑娘如何称呼?”范闲微微躬身作揖,恭敬有礼地问道。
小龙女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解他为什么要她的名字,沉思片刻后,才语气淡淡的说道,“古墓派,小龙女。”
“原来是龙姑娘,范闲有礼了。”范闲面色一正,再次拱手作揖道。
“你究竟所为何事?”小龙女蛾眉紧蹙,神色淡漠地问道。
范闲指尖在袖中暗暗握紧又松开,面上却仍保持着温润的笑容,缓声说道,“听闻古墓派的功法玄妙,在下研习百家武学,对古墓派的武功心向往之,想请龙姑娘不吝赐教一招半式。”
“你从何处得知古墓派的武功?”小龙女身形微微一滞,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冷冽的问道。
范闲见状,心中暗自思忖,明白此时必须小心应答,以免引起小龙女的误会或反感,当即,微微一笑,言辞恳切的解释道,“在下自幼痴迷武学,遍览天下武经,对各大门派的武学皆有涉猎,古墓派如今虽然隐居世外,但林前辈当年也是绝世之才,她的事迹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我也是偶然间听过一些,故而,对古墓派略知一二。”
“古墓派的武功素不外传,你请回吧。”小龙女见他不似说假的样子,眉头才稍稍舒展,但脸上依旧是平静中透着疏离之意,声音漠然说道。
“是在下唐突了。”范闲见她态度坚决,心中虽有遗憾,却也不再强求,向着她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小龙女站在原地,神色沉静,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平静如水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片刻之后,才收回目光,转身进入古墓。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古墓的石门之后,范闲才停下脚步,回首凝视着紧闭的墓门,心中暗自叹息一声,须臾之后,收回目光,继续朝着山下走去,决定等杨过到了全真教后,再过来看看。
心中虽是这般想着,但自从那日之后,小龙女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范闲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再次上了山,然而,却再也没有见过小龙女。
时光在范闲的等待中静静流淌,转眼之间,已经来到了郭靖送杨过到全真教拜师的时间节点。
范闲暗中推算好时间,再次踏上终南山的山径。
这一回,他并没有直接去古墓的所在的地方,而是隐匿身形,跟在郭靖和杨过身后,去了全真教,目睹了一场激战。
若不是接受后世的教育,对五十六个民族的观念铭记于心,知道宋廷的软弱无能和腐朽不堪,被元朝取而代之是历史的必然趋势,范闲对于霍都及其一众蒙古人在全真教嚣张跋扈的行径,必定会义愤填膺。
他斜倚在一根柱子上,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郭靖帮助全真教击退霍都和一众蒙古人。
霍都一行人狼狈离开之后,郭靖与丘处机等一众道长交谈一番,方才将身后的杨过推至身前,道明来意。
丘处机等人对杨过的身世都有所了解,即便心情有些复杂,却也并未回绝。
一则是,郭靖适才协助全真教击溃蒙古人,
二则是,杨过与他们之间也有些许渊源。
几人低声交谈片刻,便决定让杨过拜在赵志敬门下。
看到赵志敬眼中的不愉,范闲心头一动,若是杨过的师父不是赵志敬,他还会不会遇到孙婆婆,拜小龙女为师。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意,在杨过拜师之际,手指轻轻一动,降下一道闪电,劈在赵志敬身上,将其劈得通体焦黑,口中冒烟,踉踉跄跄地倒退几步,跌倒在地。
殿内的全真教众人皆是哗然一片,纷纷仰头望向殿外的天空,却只见艳阳高悬,晴空万里,毫无异样。
郭靖也是一脸惊愕,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异象。
杨过初时一惊,继而凝视着赵志敬的惨状,眼中掠过一缕幸灾乐祸之意。
他心思细腻,自然是看出了赵志敬对自己的不喜,却碍于郭靖的一片好意,只得强忍着拜师。
丘处机眉头紧蹙,疾步上前检视赵志敬的伤势,见他并无性命之忧,虽然昏厥,衣物焦黑,但皮肤只有轻微灼伤。
他心中暗自诧异,此等异象绝不是常人所能掌控,莫不是……
丘处机不由自主地望向跪地的杨过,而后,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神色间颇有些难以言喻。
“适才之事甚为怪异,志敬平素虽有些许行事不当,却也不至遭此天谴,杨过拜师之事,我等需要再斟酌一番。”丘处机看向郭靖,语气沉凝的说道。
“一切皆听道长安排。”郭靖闻言,望了一眼被全真教弟子抬走的赵志敬,微微颔首,语气恭敬的说道。
丘处机向他微微颔首示意,又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杨过后,方才与其他几人走到一旁,低声商议起来。
“过儿,你先起来。”郭靖温声说道。
“哦,好!”杨过闻言,应了一声,动作迅捷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瞥了一眼全真七子,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郭伯伯,我一定要拜入全真教吗?他们好像都不喜欢我。”
“你莫要胡思乱想,几位道长不过是看起来严肃了些,绝不是不喜你,他们与我和你爹皆有些渊源,定然会好好教导你。”郭靖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宽慰道。
杨过低垂眼帘,掩去眼底的情绪,轻轻点了下头,并未言语。
见到这一幕,范闲不由地摇了摇头,心中暗忖,郭靖年岁不小了,却仍旧如此天真,就杨康与全真教的纠葛,杨过在全真教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
正当他沉思之时,全真七子已经商议出了结果。
丘处机徐徐走上前来,对着郭靖说道,“靖儿,经我等商议,决定暂且由我等共同教导杨过,待其心性成熟,再行决定具体师承,如此安排,你意下如何?”
郭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却对这个决定,很是满意。
全真七子声名赫赫,无论武功还是名望皆属上乘,由他们共同教导杨过,无疑是对杨过最好的安排。
“如此甚好,过儿能得几位道长教导,实乃他之幸事。”郭靖转向杨过,神色凝重地说道,“过儿,还不快谢过几位道长,日后定要谨遵道长们的教诲,勤加练功,切不可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