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深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温柔得能把人溺死。

    “订婚戒指你老嫌硌手,这个轻,平时戴着玩。”

    姜琉眼眶一热,刚要说话,余光却扫到玄关的伞架上。

    一把黑色男士雨伞赫然在列,伞柄上还挂着科迅科技的金属吊牌。

    她心头一紧,像是被泼了盆冷水。

    那是昨晚陈志远送她回来时留下的,她忙着处理脚伤,压根没注意。

    “怎么了?”

    傅庭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微眯,语气却还是温和。

    “谁来过?”

    “没……没人。”

    姜琉飞快收回视线,强挤出笑。

    “可能是快递员的伞,忘了拿走。”

    傅庭深没说话,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几秒,像是想看出什么。

    他没追问,只是脱下湿透的大衣挂在衣架上,笑着说:“饿不饿?我去做点吃的。”

    姜琉点头,心却乱成一团。

    她攥紧手里的戒指,边缘硌得掌心发疼。

    陈志远那把伞像个定时炸弹,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留下的,但此刻,她只想把一切都藏起来,不让傅庭深多想。

    厨房里,傅庭深系上围裙,熟练地切着洋葱,刀声清脆。

    姜琉站在门口,抱着套娃,试探着问:“莫斯科谈判顺利吗?”

    “还行。”

    傅庭深头也没抬,语气轻松。

    “就是那边冷,雪下得跟不要钱似的。你呢?最近忙什么?”

    姜琉心虚地咬了咬唇,含糊道:“就……公司的事,系统优化,挺顺利的。”

    傅庭深切菜的手顿了下,回头看她,眼神深了些。

    “星壹的事,我听说了点。陆泽骁又给你找麻烦?”

    姜琉一愣,没想到他消息这么灵通。

    她硬着头皮点头,“没事,已经解决了。”

    傅庭深没再问,笑了笑,专心煎牛排。

    姜琉却觉得空气里多了丝说不清的压迫感。

    她低头,盯着套娃上繁复的花纹,心想:得找个机会,把陈志远的事说清楚。

    姜琉蜷在沙发里,木戒在无名指上转了几圈。

    厨房飘来黄油融化的甜香,傅庭深哼着俄语小调,锅铲碰撞声像首安眠曲。

    她赤脚踩上地板,冰凉的触感让人清醒。

    那把黑伞仍斜倚在伞架,科迅的金属吊牌随穿堂风轻晃,晃得她太阳穴突突地跳。

    “尝尝?”

    傅庭深突然从身后环住她,叉子戳着金黄松饼递到嘴边。

    他袖口卷到手肘,小臂还沾着面粉,他的怀抱很冷,就像莫斯科的寒气凝在他发梢未化的水珠里。

    松饼在齿间化开,蜂蜜混着蓝莓酱爆出熟悉的味道。

    姜琉突然鼻酸……

    这是十四岁那年她发烧,傅庭深翻墙买来哄她的同款。

    “怎么哭了?”

    拇指擦过她眼下,傅庭深皱眉。

    “咸了?”

    姜琉这才尝到自己眼泪的涩。

    她慌忙低头,发丝垂落成帘遮住泪水:“有点烫了。”

    傅庭深没拆穿,指尖绕着她一缕头发打转。

    “莫斯科有个老奶奶的松饼摊,味道像极了这个。”

    他声音突然放轻。

    “我每天清早去排队,就想学会这个比例。”

    烤箱“叮”地响起,姜琉借口拿点心逃开。

    厨房雾气中,她看见料理台上摊开的笔记本,密密麻麻记着“面粉过筛三次”“蜂蜜必须37℃”

    这样的字迹,最后一页还画着笑脸符号。

    保温杯突然砸在地上。

    姜琉弯腰去捡,发现柜底静静躺着陈志远的伞……

    方才傅庭深收拾时竟把它塞进了最深处。

    金属伞尖在阴影里泛着冷光,像颗埋进地毯的图钉。

    姜琉从厨房逃回厅,掌心攥着那个木头戒指,边缘硌得她生疼。

    傅庭深的松饼香气还在鼻尖萦绕,可那把藏在柜底的伞像根刺,扎得她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