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周氏拉住周夫人的衣袖,低声恳求道:大嫂,把悦喜也带上吧?
周夫人轻叹一声,耐心解释道:二弟妹,你也知道悦喜性子活泼,坐船怕是危险。
周氏欲言又止,最终只得悻悻作罢。
回到院中,沈悦喜立刻缠住母亲,眼眶泛红:娘,为什么不让我去?
周氏无奈,只得好言相劝:乖,下次娘带你单独出去玩。
沈悦喜却不依不饶,气呼呼地说:肯定是大姐姐在大伯母面前说我坏话!
周氏闻言,脸色一沉:休得胡说!你大伯母是长辈,岂是你能议论的?
沈悦悦站在一旁,默默听着妹妹的话,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沉稳得到了认可。
周氏转向沈悦悦,叮嘱道:出门在外,要多跟着你大姐姐学着点。
沈悦悦乖巧地点头应是,心中却已在盘算如何在这次出游中脱颖而出。
与此同时,兰馨阁中,沈悦芳也在向陈侍妾诉说委屈。
娘,为什么大姐姐可以去,我就不行?沈悦芳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哽咽。
陈侍妾抱着女儿,柔声安慰道:别难过,娘去求求你爹,看能不能让你也跟着去。
沈立信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声音,眉头紧锁。
夜幕降临,沈家各院却仍灯火通明。沈芷柔站在窗前,望着满天繁星,心中暗自思量着如何在这次出游中为家族谋得更多利益。次日清晨,沈芷柔早早起身,来到花铺整理今日待售的花卉。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
小姐,春翠走进来,轻声问道,您在想什么?
沈芷柔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没什么,只是在想这次出游该如何准备。
春翠兴奋地说:小姐放心,奴婢已经准备好了您最喜欢的那套衣裳。到时候您一定是最出众的。
沈芷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春翠,你要记住,这次出游不是为了争艳斗丽。我们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可轻易得罪人,也不可过分亲近。
春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道:那小姐准备带些什么去呢?
沈芷柔沉思片刻,说道:准备些我们花铺独有的菊花吧。到时候若有机会,也好送人结个善缘。
就在这时,沈悦悦走了进来。她环顾四周,赞叹道:大姐,你的花铺真是越来越好了。
沈芷柔微笑着说:悦悦妹妹来得正好,我正想和你商量一下这次出游的事。
沈悦悦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轻声问道:大姐有什么吩咐?
沈芷柔拉着妹妹的手,低声叮嘱:这次出游,我们姐妹俩要互相照应。遇到事情不要慌张,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来问我。
沈悦悦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大姐。我一定会听您的话。
沈芷柔欣慰地笑了笑,心中却暗自叹息。这个单纯的妹妹还不明白这次出游背后的深意。就在姐妹俩说话间,街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沈芷柔走到门口一看,原来是一队骑马的公子哥从街上经过,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那是陆家的少爷。春翠小声说道。
沈芷柔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群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周夫人站在窗前,目光落在院中那株婆娑的梧桐树上。秋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她微蹙眉头,思绪飘向即将到来的重阳节游船宴。
夫人,老爷来了。丫鬟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周夫人转身,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微笑。沈立信步入房中,目光在妻子身上停留片刻。
你先别忙,我有话说。沈立远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周夫人优雅地坐下,示意丈夫继续。
重阳节那天带着悦芳一块去吧。沈立信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这句话如一颗石子,激起了周夫人心中的涟漪。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凝视着丈夫的眼睛。
老爷,你可想过我为何不带着悦芳、悦喜一起去?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沈立信沉默了,显然没料到妻子会这样反问。
老爷以为我这是在趁机打压陈氏吗?周夫人苦笑了一下,原来在老爷心中,我竟是这样的人。
沈立信神色动了动:我没这么想,你不要多心。
周夫人不是个爱上赶着做戏的,直接说道:那好,既然老爷没这么认为,我就和老爷说说我的想法。
但凡女眷聚会,除了规矩特别严格,或是身份特别尊贵的人家,宴会期间或多或少都会闹出点事情来。周夫人娓娓道来,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这一次,陆家请各家女眷游船、登山,这两样,稍微不注意,就可能发生意外。
咱们家的几个姑娘,说句实话,见识到底浅了些,之前也没接触过世家大户里的姑娘小姐,岂不知这些人肚子里都装着各种弯弯绕,一个不注意,就会落入她们的圈套之中,轻则被人耻笑,重则陷入争执之中。
沈立信听着,眉头渐渐皱起。这不有芷柔吗?我看她和各家小姐相处的就挺好。
周学人差点回了个白眼:老爷,你别忘了,咱们芷柔也才刚过了十岁生辰,一个十岁的小姑娘,难不成你指望她同时看顾好三个妹妹。
上一次咱们家宴请各家,那丫头为了不出事,那是提前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就那样,当天悦芳还是在各家夫人小姐面前闹出了笑话,这事你是知道的呀。
沈立信神色有些讪讪:你怎么又开始翻老账了?
周夫人平复了一下心绪:这不是老爷问的吗?沈芷柔当初被打了一巴掌,她到现在都还意难平。
沈立信端起茶杯,不再看周夫人的脸色。
周夫人也没在继续揪着不放,接着道:加之,我们家的底蕴和别的人家比起来,到底弱了些,在福宁府府城又没有交好之家,不遇事则已,一旦遇到了意外,很有可能就会被人给推了出来,做了那替罪羊。
沈立信沉思了一下,点了点头。
老爷,有些话说了可能会得罪你,可我又不得不说,否则,你还以为我是个不能容人的人呢。周夫人神色复杂地看着丈夫。
悦芳遇事就哭的性子,你应该是知道的,沈家姑娘出门做,代表的是沈府的脸面,你觉得她这个样子能带出去见人吗?
而悦喜,我已经和二弟妹说过了,让她好好管管她那说话不动脑子的毛病,焉知小孩之间的矛盾也会上升到大人身上。
沈立信沉默了半晌,道:后院的事我确实不懂,很多方面都考虑不到,是我冒失了,就按夫人的安排来吧。
周夫人笑了笑:只要咱们家成功的在福宁府府城站稳的脚,何愁没有宴会参加,二弟妹和陈氏也是太心急了些。
沈立信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他何尝不也是心急了,听了陈氏母女的哭诉后,没怎么想就来找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