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柳美人血溅当场。
她身体跪落，整个人直直倒了下去。
众人怔住。
尤其孟贤妃，被吓得脸色煞白，完全不敢看，急忙把头转过去。
太狠了。
竟然以这样的方式自戕。
可她也明白，即便她不自戕，就凭着刚才所说的话，皇上都是不会饶了她的。
萧睿拧起眉头，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
姜弥月感到错愕，不曾想一向看似温婉，实则心高气傲的柳美人，竟然会甘心就怎么走了。
“不……”
柳镇远颤颤巍巍冲上去，把她扶起抱着，“儿啊，我的儿，你这是干什么啊？”
柳美人抓紧父亲的手，那眼里满是悲凉和痛苦，“父亲，女儿不孝……”
“女儿坏事做尽，今日自食其果，从今往后，再没能侍奉你和祖母娘亲，父亲……女儿……”
柳美人吐出一大口鲜血，用尽了力气道，“若有来生，女儿……再不想认识他……”
柳美人的手重重落下来。
“我的儿啊……”
柳镇远悲痛欲绝，眼泪爬满了布满沧桑的脸，哭得让人感到难受。
宋鸣走过去试探脉搏，随后抱拳：“美人已逝，柳大人节哀。”
柳镇远抱着柳美人哭得十分悲伤，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萧睿神色阴沉，并未说什么。
过了会儿，柳镇远哭累了似的，终于放下柳美人的身体，木讷地转过身去，对着皇帝磕头。
“皇上……”
柳镇远声音嘶哑，掩盖不住的悲痛，“美人今已畏罪自杀，臣，教女无方，请皇上责罚。”
“是臣的错，臣甘愿受罚。”
萧睿眯起眼眸，冷冷看着他，下令，“今日起，褫夺你的官位，日后柳家世代，不可入朝为官。”
柳镇远绝望地闭上眼，“臣，谢主隆恩。”
跪拜完，他缓缓起身退下，身影满是悲伤颓废。
……
养心殿可算平静下来。
姜弥月留下来陪他，看着他凝重的面容，微微皱了眉，“皇上，还在想方才的事？”
萧睿浓眉紧蹙，深邃的眼底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他拉起姜弥月的手，在床榻上坐下，“皇后是不是觉得，朕很无情？”
姜弥月摇摇头，“皇上给过她很多机会，是她一而再不知悔改，最终酿成大错。”
今夜的事即便没有发生，柳美人所作所为的那笔账，到底是要清算的。
之前她毒害秦贵人，又嫁祸给慕容晓，给小皇子下毒等等，桩桩件件，全都难以饶恕。
她早就掌握了证据，被她安排保护起来的安嬷嬷，足以证明是她陷害杀人。
柳美人今日的下场，是迟早的事。
“皇后还是那么会安排朕。”萧睿揽住她肩膀，将她抱住。
姜弥月顺势靠在他肩上，心有余悸，“皇上，臣妾知你贤仁，可今夜柳美人所做的事，若没有解药，只怕皇上性命不保。”
此刻姜弥月更加庆幸，今夜做足了准备，瓮中捉鳖。
以柳美人的为人，看到慕容晓大放异彩，立下功劳，自然是会着急的。
所以今夜才特地吩咐容公公扶皇帝回去休息，好让柳美人以为机会难得。
本身她只是赌一赌，没想到，竟然赌对了。
说到底，一切是她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
翌日。
柳美人自戕一事，传遍整个后宫，让后宫嫔妃感到震惊不已。
明明宫宴都好端端的，第二天起来人就没了。
秦贵人虽然恨透了她，却还是害怕道：“也不知是怎么了，人说没就没了。”
“我还听说了，柳运史也被罢了官，那才入了军器监的柳家兄长也丢了官，柳家上下，世代都不可入朝为官了。”
陈婕妤错愕不已，“是啊，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然让皇上生这么大的气。”
沈嫔看他们七嘴八舌，皱了眉，“好了，你们也别谈这件事了，若传到皇上那也不好。”
其他嫔妃都纷纷停了下来。
沈嫔回想起柳美人，在她看来，柳美人当初还是淑妃的时候，的确温柔贤良，可比那杨贵妃好多了。
她们也算是有几句话说的，不曾想，这才没过多久，柳美人也丢了性命……
都说后宫是吃人的地方，不管谁对谁错，才遭到如此境地，那句话准时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