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弥月看出来他情绪变化,神色依旧淡然,十分温婉端庄。
她垂下脸,“杨妃如此牵挂江中百姓,倒是有心了,自也不能让杨妃寒了心。”
言下之意是,的确是来吩咐他的。
萧睿咬紧了后牙槽,眼底一片凌锐。
“月儿真是朕的好皇后!”
这话明摆着是嘲讽,是恼怒。
姜弥月就当没听出来似的。
“皇上谬赞了。”
容公公心惊不已。
皇后这是怎么了?
皇上都不高兴了,难道看不出来吗?一味地把皇上推给别的嫔妃,能得到皇上的宠爱,那是多少妃嫔盼都盼不到的啊!
萧睿脸色一片铁寒,嗓音低沉冰冷。
“皇后如此费心操持后宫,朕自然不能让皇后失望!”
姜弥月低垂面容,垂下眼皮,眼底一片淡然平静。
……
离开养心殿后。
采云忍不住道:“主子,你这是把皇上往外推,哪有你这样的。”
就算这些话大不敬,她也要说了。
“何况以往,皇上最是宠爱杨妃,如今好不容易扳倒杨妃,你怎就把皇上推到她那边去呢?”
姜弥月脸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平静。
“这是后宫,一生一世一双人,本就是奢望。”
与其让萧睿在朝堂不断驳斥朝臣的谏言,要他做所谓的雨露均沾,延绵子嗣。
倒不如,她来做这种事。
如此,也可免了朝臣对天子独断专行的不满。
毕竟她对萧睿,是心存感激的。
……
姜弥月才回了万和宫。
晚膳的时候,萧睿便去了霜华宫。
一大早,杨妃得知姜弥月去过养心殿,猜到了可能跟她捐款江中的事有关,早早就让宫人做足了准备。
如今萧睿一来,她更是笑的娇媚万千,尊贵风华。
“皇上,你可算来了,你都好些日子没来看臣妾了。”杨妃布菜,言语间颇为娇嗔。
萧睿剑眉浓郁,分辨不出喜怒。
“政事繁忙,忽略你了。”
杨妃笑容娇媚,精心打扮过的面容更是红粉绯绯,身子柔弱无骨,姿态万千。
“皇上能来,臣妾就心满意足了。”
“只是,这些时日皇上不来,臣妾对皇上心心念念,得知皇上龙体抱恙,臣妾便是心里担忧,也不敢前去打扰皇上。”
“如今见皇上康健,不枉臣妾与上天祈祷,便是愿意折寿十年,也觉得值得了。”
萧睿微微挑眉,眼底的漆黑藏着不被窥探的幽深。
“原来爱妃如此挂心朕,为朕做了这么多,让你受委屈了。”
杨妃悄悄抬起眼眸观察他的脸色,伸手勾着他的腰带。
“臣妾为皇上做再多都是心甘情愿了,只求皇上龙体安康。这一生,只要能侍奉在皇上左右,于愿足矣。”
萧睿眸色深邃,直直看着她。
杨妃感觉到炙热的目光,低着头,模样如含羞的娇艳的花朵。
这一夜,萧睿留宿霜华宫。
次日,宫里都传遍了。
“听说了吗?昨夜皇上去了霜华宫,还叫水了。”开口的唐美人绞着手里的手帕,眼神显得有些不甘,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贵人也没说话,同样是思考的模样。
叫水了……
跟她是一样的‘叫水’吗?
可从前,皇上对杨妃就是万千宠爱的,只不过这些宠爱在皇后出现后,便一点点消散了。
她曾以为,皇上对皇后一往情深,所以那日即便来了她那……不管要她怎么做,她都心甘情愿。
可如今来看。
难道,难道皇上并非她想的那般对皇后深情?
柳淑妃瞧出陈贵人有些异常,问了出来。
“陈贵人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陈贵人回过神来,勉强扯了扯嘴角。
“劳娘娘担忧了,嫔妾只是在想些事情,没什么大事。”
唐美人瞥了她一眼,想了什么,嗤了一声。
“陈贵人莫不是因为皇上去了霜华宫,心中不是滋味了?要知道,皇上一直都是宠爱杨妃的,即便这一年多来,皇上宠爱皇后,可要论起来,岂会有人能夺走属于杨妃的恩宠呢?”
“是吗?”
柳淑妃笑的意味深长,“本宫还以为,皇上心系朝堂,无心临幸后宫姐妹呢。”
一句话落下,众嫔妃脸色都有了变化。
柳淑妃这话无非是提起皇上那方面不行的事,这胆子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