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镇平躺在病床上,吉磊坐在他右手边,陈在途坐在床尾。
只有三个人在的病房里,吉磊大方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丫怎么好意思主动挑衅你的?赵允根本没跟他在一起,他算老几啊?”
周镇想起在夜鼎纪‘贺峥’把赵允当空气的事,就恨不能把祸害给除了,奈何技不如人,棋差一招,他受伤比‘贺峥’还重,真他么丢脸丢到家门口了。
吉磊兀自嘀咕:“要不你赶紧把赵允追到手吧,省得夜长梦多。”
周镇没说话,吉磊捅咕他:“跟你说话呢,你鼻子不通气耳朵也聋了?”
陈在途开口:“是你不想考夜大吗?”
吉磊瞪着两只不谙世事的眼睛:“什么意思?”
陈在途面无表情:“他倒是想追。”
吉磊脱口而出:“想追就追啊,与其瞻前顾后,不如痛定思痛。”
周镇头没动,眼球转向吉磊,闷声道:“你要不先查查痛定思痛是什么意思。”
“啧。”吉磊蹙眉,一脸怕自己儿子娶不上媳妇的焦躁:“别我跟你说城门楼子你跟我说胯骨轴子,说正事儿呢,那厮有恩人光环,你有什么?你要不早点儿下手,后面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肉包子打狗。”
周镇不出声,吉磊一个劲儿催他。
陈在途替周镇发声:“以赵允的为人处世,周镇现在但凡明说要追她,她一定立马拒绝,远离,以后再也不联系,一键三连,到时候你再说想从朋友当起,那可就八面都是窗——没门了。”
吉磊难得激灵:“咱们在这儿守口如瓶,你能确保恩人那屋秘而不宣吗?他指不定怎么跟赵允编排周镇呢。”
说着,他突然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周镇,“关键这货风评还真不怎么好,不像恩人,说他是贺峥的时候我都愣了一下,我没见过他本人,但我以前在夜城的时候就听家里提起过,他爷爷算金字塔尖儿上的那些人了,妈妈那边儿又是巨商,贺峥好像之前出过意外,说差点儿命都没保住。”
盯着周镇鼻梁上的纱布,吉磊又气不打一处来:“传得仙风道骨跟活菩萨似的,下手比梅超风还狠,他是嫉妒你长得帅,想给你破个相吧?”
周镇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少在赵允面前暗示我喜欢她。”
吉磊挑眉:“不敢明示也不能暗示,你准备让她彻底无视你?”
周镇声音发闷,头脑却无比清晰:“我不是一定要跟赵允在一起,但她一定不能跟一个对她不好的人在一起。”
吉磊懵了:“什么意思?”
周镇眨了眨天生丽质的长睫毛:“‘贺峥’不是好人,我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站在赵允身边我会忍不住扪心自问,她这样的人,我要但凡追上又不对人负责,那我还是人吗?”
吉磊:“呦呦呦,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你吐象牙,你还有不自信的时候?”
周镇:“她确实很好,我也很喜欢跟她一起玩,但我没法确定我能不能对她负责之前,我不会给自己挖坑。”
吉磊从没见周镇这么认真对待一段男女关系,收起玩笑表情,他也正色道:“那现在怎么办?眼睁睁看着火坑追着赵允,逼她往里跳?”
周镇:“谁说男女之间只有恋爱能谈?学长,朋友,哥,什么身份我还不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
说着,他看向床尾的陈在途。
陈在途不等周镇出声,兀自掏出手机,给赵允打了个电话:“…你还在医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