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畅正被关在府里读书。
秋闱将近，柳家给他请了教书先生，每日督促他功课。
柳畅脸都愁黄了，在他娘跟前还能撒撒娇，可是拗不过他爹。
软硬都试过了，就是不许他跨出柳府半步。
“公子，有位小哥来寻，夫人让你去前厅呢。”
“不去不去，没见我学习呢吗。”
出不了府，去前厅有什么意思。
下人笑道：“是，小的这就去回话，我就说嘛，什么书局来的，找咱们公子能有正经事？”
“等等！”
柳畅抬手把人叫回来。
“去，我马上就去。”
秦如颜坐在前厅侧边。
柳夫人热情拉着她一定要她挨着坐。
秦如颜顿时警觉。
她虽年岁与柳夫人相差得多，算是晚辈。
可现在是男子装扮啊。
柳夫人跟一男子至于这么热情吗？
看样子，这位夫人耳眼光毒辣，总共就见过两次面，已经看穿她的女子身份了。
秦如颜细想柳畅的表现，担心他也看出来。
打算试他一试。
若他不知，告诉他倒也无妨。
认识这么久了，没必要一直瞒着。
“清音！”
柳畅见到秦如颜，呲着个大牙乐。
一反在家时候愁眉苦脸的常态。
柳夫人光瞧见儿子那没出息样儿，就知他心事。
暗自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轻咳一声。
示意他不要失了分寸。
但她这一咳嗽却被秦如颜给听了进去。
她状若不经意地起身，抬起手臂假意要拥抱柳畅。
男子之间，这不算越界。
但柳畅却极快地瞥了柳夫人一眼，讪笑着后退了两步，打哈哈般嬉笑着。
秦如颜顿时了然。
原来柳畅也知道她是女身。
这小子够能藏的。
这么久都不说。
难怪姨娘上次见到柳畅后那么紧张。
算起来，姨娘那么紧张也应该。
不过，这也证明，柳畅人品很值得信赖。
“我问了吴掌柜，他说你许久没来书局，我听着不像你的风格，怕你出什么事，就来看看。”
柳畅随意地拍拍胸脯：
“我能有什么事，好得很。”
柳夫人又是两声轻咳。
柳畅立马收了吊儿郎当的架势，双手交叉垂立，声音都变缓了许多：
“我一切安好，清音兄尽管放心。”
秦如颜：......
好险没笑出来。
“那可有空随我去一趟四方阁？”
方才柳夫人已经与秦如颜说了，柳畅最近在家中专心准备秋闱。
但就柳畅那个性子，秦如颜知道他在家里一天都顶不住。
更不要说好几天了。
出去散散心，劳逸结合一下，说不定效果更好。
柳畅两眼都冒光，捣蒜般点头。
点完头又有些试探地看向柳夫人。
那眼神，似乎在说，我能去吗娘？
要在平时，柳夫人定然不会同意。
但今日这叫清音的姑娘开口相邀，她可不愿成为儿子姻缘路上的绊脚石。
也就同意了。
“清音啊，我家柳畅冒失，你多包容些。”
柳夫人笑盈盈嘱咐。
两眼弯弯，整个人散发着和善亲近的气质。
俨然有些像沈氏和秦如颜说话时的状态。
秦如颜听话应下，赶紧与柳畅告辞离开了。
直觉告诉她，再待一会儿的话。
柳夫人可能会撮合她和柳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