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瑶在侧屋坐定,神色仍旧极冷。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深觉委屈,两眼不觉涌出泪来。
以往在别人面前落泪,都是一时附和或假意。
可现在,她泪水犹如决堤一般,止都止不住。
她出身上尚书府,名满京城的才女,在京都世家圈有头有脸的人物。
嫁入侯府,就是为了做人上人。
为了成为侯府的少夫人。
打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只有一个,成为侯府少夫人,得到侯府的掌家权,成为侯府主母。
这样往后她就不光是秦家大小姐这么简单了。
她还是承庆侯府的主事夫人。
可现在呢,她算什么?
她忿忿咬牙,嘴唇都快咬出血来。
秦如颜如果还有点良心,就应该给她跪下磕头,就应该对她感恩戴德。
没她的相让,秦如颜屁也不是。
“有孩子又如何,我绝不会让你生下来。”
秦羽瑶勾唇,先是轻笑,继而大笑出声,笑得她自己都累了,才停下。
栖梧院。
菱儿来对秦如颜道:
“姑娘,禾冬果然进药铺打听了。”
秦如颜眯眸。
秦羽瑶还真是不负她所望呢,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那我们的药便可以煎上了。”
秦羽瑶动手,一定先从入口的东西来。
谢亦洲稍晚回来后,与秦如颜道:
“医馆大夫的单子被禾冬偷走了。”
沐雨也和他汇报了情况。
谢亦洲没想到只两次就把人引了出来,不免有些吃惊。
秦如颜与他笑笑:
“我这位嫡姐,我了解得很,从来都喜欢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她不想着怎么过好她自己的日子,却总喜欢揪着我不放。
恰好这几日谢游和她闹别扭,我便叫上世子一起,她看见咱们恩爱,自然妒忌。”
谢亦洲头开始还在专心听,直到“咱们恩爱”四个字出来之后。
他便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盯着秦如颜的嘴,脑海里只回味着咱们恩爱的几个字。
“嗯,自当如此,如果你真的生病,或者真的有孕,我也该陪你一起去医馆。”
谢亦洲轻轻说出这么一句。
秦如颜稍稍愣怔。
谢亦洲这几句话说得自然,却很是真诚。
她若当真生病,想必只会自己找苗圆圆来治,可能连说不会和谢亦洲说。
“下面就看她会不会寻邓王助力了,可能要委屈世子。”
谢亦洲面色淡然:“就按你说的来,我自当配合。”
今日熬着的药送来,秦如颜拿出银针,伸进汤里搅了搅。
拿出来银针,没有任何变色发黑。
端药来的是芙桔,并不知秦如颜的计划,只以为她当真生了病。
“少夫人是怕这药有问题吗,奴婢替您尝尝。”
她说着就要往嘴里喝。
秦如颜抬手拦住:
“这傻丫头,要是真有毒,你不是要出事?
你是我的贴身丫鬟,我不让你出事你就不能出事。”
芙桔刚才以为秦如颜是不相信她,还有点小伤心。
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顿时沮丧的表情有所转圜。
“少夫人是担心其他人动手脚?”
秦如颜点点头,只与她道:
“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