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出寝居时,秦羽瑶容光焕发,由内而外像换了个人似的。
邓王则与她错开,晚些才出来。
诵经法事所设的经坛不远处已坐满了人。
最前面两侧设了雅座,专为皇室所设。
怀敏公主和平阳郡主都已落座,只剩邓王的位置还空着。
秦如颜打量着秦羽瑶也不见人影,心下已猜到些什么,不由冷嗤。
待秦羽瑶回来时,再一看她飞扬得意的神色,尽皆了然。
谢游满脸责备地迎上秦羽瑶,皱眉道:
“怎么去了那么久?”
秦羽瑶眼底蒙着一层潮气,冲谢游歉然笑笑:
“方才突然不舒服,实在没忍住,我便回屋歇了一会儿。”
额间花钿随她一颦一笑在阳光下盈动,谢游看得两眼发直,只觉秦羽瑶比往日更美了。
赶紧关切问道:“怎么回事,要不要请府医来看看?”
秦羽瑶摇摇头,凑在他耳边悄声道:“是我葵水到了,不算打紧。”
谢游这才踏实下来。
秦羽瑶又说要去找闺中好友,没与谢游一处,坐到了舒阮身旁。
那边诵经已经开始。
慧明与弟子绕香炉喃喃祷颂,贵人们双手合十祈愿。
香炉袅袅青烟飘扬,一时间周遭只剩木鱼闷响和诵经低音。
秦如颜在一处角落独坐,静静注视着经坛上虔诚的慧明和谢老太太,面无波澜。
胳膊被突然杵了一下,秦如颜回神扭头:
“郡主......?”
慕念珏不甚气地坐到一旁,冷哼道:
“找你半天,都找不到,刚才秦羽瑶说你忙,我看你是偷闲呢吧。”
秦如颜抿唇笑笑:“郡主找我作甚。”
慕念珏眨巴眨巴眼:“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她自打放下对谢亦洲的执念后,就总觉之前捉弄秦如颜有点过分。
抛开情敌视角不谈。
其实慕念珏还是挺欣赏秦如颜的。
虽然平阳郡主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道歉的话来。
但她想和秦如颜交个朋友。
“郡主许了什么愿望?”
秦如颜视线望向不远处香炉,慕念珏撇嘴:“不告诉你,你呢。”
秦如颜摇头:“无愿,反正许了也不灵。”
慕念珏蓦地瞪大双眼,压低声音道:
“狂妄!这等场合你瞎说什么!”
秦如颜神色认真:
“神佛,我信。但以神佛之名惺惺作态的庸人,我不会信。”
诵经毕,接着是占卜环节。
众人最期待这一环节。
法事本就图个福气,因着在场皆是世家名流,都希望占得吉兆,所以都很热情。
东道主为先,谢老太太最先上去,极虔诚得祈祷几句,拿出一串玉珠串双手交握敬上。
“阿弥陀佛。此签应老夫人晨昏礼佛之诚,乃福慧双全之兆!”
慧明朗声道喜,说得谢老夫人眉开眼笑。
她又冲秦羽瑶挥挥手:
“瑶儿,你来。”
按道理秦如颜是世子夫人,这种场合自然该她出场。
但谢老太太就是要故意压制秦如颜,秦羽瑶平日对她敬重,她偏就让秦羽瑶露脸,扬眉吐气。
秦羽瑶高扬着头,脚步轻盈,面庞带笑,已然是把自己代入了世子夫人的角色。
女儿与侯府老夫人亲近,又这么长脸,王氏也跟着扬眉吐气。
她心中暗想,女儿比她有主见,倒也是好事。
嫁给那谢亦洲有什么好,他现在这不是又去了北关吗。
看看谢游,随时都会陪在瑶儿身边。
她的女儿明珠般闪耀,不论在哪儿都会发光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