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瑶一听到这个“二”字，脸顿时有些沉了下去。
掌柜的极会察言观色，又多少听说了一些侯府换亲的八卦，立马自己掌嘴道：
“您是咱们店的老主顾了，我这笨嘴拙舌倒改不过口，倒习惯称您为大小姐。
秦大小姐不介意吧？”
秦羽瑶这才露出笑，摇头道：
“掌柜说哪里话，不过是个称呼，怎么叫都可以。”
“得嘞，大小姐可是稀，我这就去把最近新上的首饰都给您拿来。”
秦羽瑶坐不住，起身在店中徘徊。
她侧着身，目光专注在货架上摆设的各式头面钗环上，却没留意周围，忽的撞进一人怀里。
秦羽瑶猛地蹙眉，正欲开骂，仰头对上那人视线，瞬间惊得倒退两步。
“殿......殿下？”
邓王食指放在唇间，与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秦羽瑶抿唇，眼神里带着几抹慌乱，询问的目光看向他：
“公......公子怎么在这儿？”
邓王唇角轻勾，与她会心一笑道：
“真是巧，我正好在外，想给母亲买几样新奇物什，没想到竟遇见夫人。”
秦羽瑶更是没想到，她双颊微红，既觉尴尬，又暗戳戳地心跳不已。
好像每次与邓王的相遇都很突然，很不一般。
邓王却表现得很从容。
他一身天水碧暗织竹叶纹常服，装扮简洁雅致。
腰间只配了两袋香囊，身周一阵似有若无的乌木香气。
“夫人可有相中的首饰？”
秦羽瑶怯怯摇头，又抬眸柔柔道：“公子一片孝心，令妾身敬佩。”
邓王佯装苦恼地挥了挥手：
“不过是母亲偏爱这些玩意，顺道来买，倒不费事。
只是我实在不精通这些，看得眼花缭乱。”
秦羽瑶心神荡漾，只觉邓王皱眉的模样都极优雅有风度。
她不自主地开口道：
“公子若不嫌弃，我可以帮公子一起挑挑看。”
说着心跳又快了几拍，鼓起勇气望向邓王，含羞带笑。
“好啊，求之不得呢。”
邓王笑道，
“夫人玲珑别致，眼光定然超我十倍百倍，只是恐要占用夫人些时间了。”
秦羽瑶可乐意得很，能为邓王分忧，占她多少时间都没关系。
二人闲话间，掌柜的出来了。
招呼伙计拿出好几样华贵珠钗，还有个镶满珍珠玉石，极璀璨的玛瑙头面。
“秦大小姐瞧瞧看，全是咱们这儿最亮眼，最衬您容貌的首饰。”
掌柜热情道。
秦羽瑶扭头又看邓王，见他只笑盈盈地望着她，眸中似有清泉。
“浓妆淡抹总相宜，确实都很配你。”
邓王抿唇点头道。
掌柜目光流转，怎么个事，怎么冒出位公子。
陪着秦大小姐一块来的？
她像发现什么秘密似的抿了抿嘴，却不露声色，只附和道：
“是啊，这位公子好眼光，秦大小姐喜欢哪样，我帮您戴上。”
秦羽瑶双颊飞红，耳边还萦绕着邓王的话。
“淡妆浓抹总相宜。”
他这是把自己比作西施啊。
秦羽瑶眼神在首饰里点来点去，倒犹豫不定该挑选哪一个。
半晌，邓王指着那顶最绮丽的玛瑙头面：
“试试这个。”
掌柜笑开了花，
“公子好眼力，这头面是我们镇店之宝。”
拿起就要给秦羽瑶往头上戴。
秦羽瑶也极心仪这副。
这么大气的头面，本就是出阁的妇人在正式场合所戴。
而她的身份，她的气质，就该配这么华贵雍丽上档次的珍物。
可邓王来给他母妃挑礼品，肯定会买最高贵的那一样。
秦羽瑶选这镇店之宝倒不合适了。
于是她话说出口时，却成了另一番说辞：
“不必试了，如此精巧华丽，我的气质怎能撑得起来呢。”
说罢，扭头对邓王贴心道：“依我看，倒适合公子买给想送的人。”
邓王扯唇轻笑，下巴冲玛瑙头面点了点，对掌柜道：
“包起来吧。”
掌柜眼都直了，大单子来得这么快？
秦羽瑶眼底却闪过一丝落寞，果然邓王会买给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