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颜收到秦府的信时,已是傍晚。
本来她在吃晚饭,但菱儿说娘家来信,她便放下碗筷先拆开看了。
一眼扫过,秦如颜“腾”地原地站起,二话不说折了信就要往出走。
谢亦洲察觉不对,几步上前拉住她手腕,沉声道:
“去哪?”
秦如颜回头,眸底冷若深潭:
“家里有事,我回去一趟。”
说罢甩开谢亦洲的手快步出了门,甚至连衣服都没换。
谢亦洲脸色沉了沉,未带犹豫,直接跟上去:
“我同你一起。”
他记得秦府对秦如颜并不好,她脸色又这么难看,必然不是好事。
“备车!快!”
秦如颜也不与他啰嗦,只是吩咐下人。
谢亦洲看她神情紧绷,冷着脸没有半分表情,十分反常,于是道:
“要不然我骑马带你,这样快些。”
秦如颜咬了咬唇,用力点头。
谢亦洲扶她上马,揽她在前,勒了勒缰绳:“坐稳了。”
马蹄疾驰,傍晚街上人又比白日少,他们很快便到了秦府。
谢亦洲先一步下马,双手托着秦如颜落了地,胡乱将马拴在一旁。
二人进府,门人甚至还拦着让在门口等。
谢亦洲一马鞭抽到他身上,那门人疼得抱头哀嚎。
秦如颜面前没了挡路的,只抬步往里冲。
信是王氏写的,字里行间一如既往地伪善,对姨娘所受的罪却写得很清楚:
“陈姨娘拒不承认你的过失,我便只好重重罚她,让她长长记性。”
秦如颜脑中如惊雷闪过——
“她的过失”,“重罚”......
这些字眼如利刃刺向她胸口,压制不住的怒火腾腾往外冒。
“别着急。”
身后谢亦洲一把阻住她急急向前的步伐,温声道,
“我不知信上写了什么,但恐怕写信人最想看到的就是你这般失控的样子,要稳住情绪。”
男子如风的声音,让她理智稍稍回笼。
秦如颜脚步定住,深吸了口气,从怀中掏出那封“家书”递给谢亦洲。
“会没事的,走。”
谢亦洲看完反握住她的手,一片冰凉,他指间不由紧了紧。
秦如颜感受到他手心的温暖,心底忧虑稍稍减轻几分。
门人虽没来得及通报,王氏却早等着秦如颜呢。
秦尚书已经从工部下值,此时也在。
在王氏的挑拨下,他只当秦如颜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等着训她。
至于陈姨娘,他只觉罚得还算轻了。
谢亦洲与秦如颜一起进来,始终没放开她的手。
秦靖看到女婿也来了,面上一愣,王氏则浮起一抹嫌恶,抢先揶揄道:
“稀呀,姑爷自打成亲后可从没踏进过秦府大门呢。”
谢亦洲正了正色,双手合拢行礼道:
“见过岳父,岳母。”
秦尚书忙笑呵呵上前:“贤婿快免礼。”
王氏见谢亦洲恭敬,便扬了扬下巴,摆架子道:
“坐吧,我们府上不如侯府阔气,没好茶水招待姑爷,莫要嫌弃才是。”
谢亦洲敛了笑意,语气淡淡道:
“茶好不好有什么要紧,最紧要的是家和,若家庭不睦,是非不分,那才该嫌弃,岳丈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