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骂得极狠,说着又要摔东西打她。
秦羽瑶忙扑过来拦着,扭头对秦如颜苦口婆心道:
“妹妹,祖母一番苦心,生怕你自己掌不住事,还叫着我一块过来。
你不说感激就算了,还给我们甩脸,实在不该啊。”
秦如颜微眯了眯眼,胸前一阵翻涌。
即便对一老一少的德行再熟悉不过,看到她们这副做派还是会习惯性地犯恶心。
她绕过地上那摊冒着气的茶水,坐在她们对面,冷冷道:
“祖母苦心,我自然领受。
正因为您亲自来盯着,我才不敢出半点岔子,这是昨日账目支取,请祖母过过目吧。”
谢老太太眼角皱纹挤到一处,一把夺过菱儿递来的账册:
“算你有眼力见,我告诉你,今日账本和牌子一律全都给我收着,你......”
谢老太太嘴里忿忿嘟哝着,突然就停了言语,手扑簌簌颤抖起来。
“祖母,这是怎么了,祖母?”
秦羽瑶一愣,看出她的不对劲来。
紧接着又是谢老太太的怒吼:
“你这烂了黑心的小蹄子!什么意思?竟把我的银钱全垫了进去?”
她自己虽有私产,但平日用度可全是从侯府明面上支钱呢——
置办秋衣,补品,礼佛上香的香火钱......
她接下去三个月的用银,全被秦如颜一笔划了!
秦如颜不疾不徐道,
“我昨日不是和祖母打过招呼了吗?账面要平。
给东家长,那西家就得短,这是最简单不过的道理,祖母不会连这个都不清楚吧?”
谢老太太脸都绿了,她只说让秦如颜补亏空,合着一股脑全从她自己身上补?
“阖府那么多银子,你偏从我老太太身上克扣,反了天了,真真是反了天了!”
谢老太太唾沫星子乱喷,捂着心口只做要撑不住的样子。
她是掉进钱眼里的人,每每看见银子恨不得去抢,哪容得下别人吞她的?
“没个说法出来,我就住你栖梧院里头!”
秦如颜岿然不动,看笑话似的看她:
“三房去年秋衣置办只用了不到三百两银子,昨日祖母大大方方支给她们两千两。
显然是有意给三房贴钱,我便是遂了祖母心意,祖母却反过来记恨我?”
秦如颜扭头:“林嬷嬷,三房的银两重新算过,多给的收回来还放在祖母账上。”
她笑道:“祖母对这个说法满意吗?”
谢老太太昨儿刚和自己儿媳夸下海口,今天准保多支些银钱出来。
哪料想秦如颜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点头也不是,不点也不是,气得不轻,再看向秦如颜,已然是对方占了上风。
她抄起拐杖就要打人,浑似泼皮。
秦羽瑶这下倒不拦了,还偷摸往前递拐杖。
秦如颜前世像这样挨过的打不计其数,这一世岂还会任人欺辱?
她直接起身,正色道:
“弟妹好好陪着祖母,什么时候平复下来,我再过来。”
就是把整间屋子抄了她也不在意,气的又不是她。
谢老太太愈发暴躁起来,还破口大骂着,却听谢亦洲人在外头廊檐下,怒气冲冲道:
“里头乱哄哄的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