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蓝锦缎衬得他格外倜傥疏阔,发髻高束,玉冠嵌红宝石,清雅不失矜贵,整个人气度非凡,熠熠生辉。
出到屋外,阳光洒在身上,听风突然惊呼:
“世子,您,您的衣裳......”
谢亦洲蹙眉看他,这般大惊小怪作甚。
又随他的话低头——
衣服上银线织就的暗纹,经日光一照便显了出来,与原本的浪花纹交相呼应,
竟是一对嬉戏的鸳鸯。
秦如颜也看到了,一时怔住,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竟也有一对一模一样的鸳鸯。
她突然反应过来,听闻锦绣阁新出的“比翼锦服”,专给夫妻设计,取比翼双.飞之意。
夫妻二人的衣裳为一套,花色纹样相配,绣有鸳鸯,蝴蝶,连理枝之类的图案,做工精妙,极有情趣。
想来秦如颜那日让掌柜帮她定,那掌柜便选了这“比翼锦服”。
谢亦洲眉梢轻挑,眸中带笑,抓起衣裳一角打量。
微风拂过,衣袂翩动,鸳鸯好似在波光粼粼的水中嬉戏一般,格外生动。
这可是秦如颜准备的衣裳呀,样式必然也是她亲自挑选的吧。
谢亦洲看向秦如颜,同时也看出她衣身上的特殊来,眉眼间更掠过新奇之色。
而且自打他醒来,总见秦如颜在家中穿常服多些,就算上次去平阳郡主的宴会,她也穿着颇素雅。
今日这番盛装打扮,通身气派昳丽华贵,像骤降凡尘的仙庭富贵花,不由得让人眼前一亮。
谢亦洲唇角轻勾,直腰端正身子,抖了抖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冲她笑笑道:
“很好看。”
秦如颜不知他说得是人好看还是衣裳好看,倒不好再作解释,干脆坦诚接受。
反正她和谢亦洲本就是夫妻,穿这比翼锦服倒最合适不过。
二人刚出门,却见巷口拐出去一辆马车。
“谁出门了?”谢亦洲问。
门人在旁回道:“是二爷和二少夫人。”
秦如颜早知秦羽瑶定然要去凑这个热闹,并未言语,谢亦洲也没在意,跟秦如颜上了马车。
陈府门口,赴宴宾如潮。
谢亦洲许久不露面,听风搀着他下马车,刚坐到轮椅上,便有不少人围了上来,与他打招呼问好,
只是看他的目光各异,有惋惜也有幸灾乐祸。
打过招呼离开后收了笑脸,又都窃窃私语起来:
“襄城一战,谢世子到底伤了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许是下半辈子就这样了吧,保住条命就不错了。”
“怪不得先前不愿露面,还是陈阁老面子大,能把他请来。”
“腿都残了,还怎么带兵打仗,将才英名往后就留着回忆吧。”
......
谢亦洲这是苏醒后第一次出门,秦如颜担心他会不自在,轻轻扶了扶他肩头:
“世子可还好?”
谢亦洲知她心意,仰头冲她笑笑,“一下车就见到这么多旧友,欢喜得很。”
莫说悄声嘀咕,就是当着他的面蛐蛐他也不会在意。
进了府中,秦如颜拿出贺礼,与陈眉欢道贺:“恭贺陈姐姐生辰吉庆,愿你岁岁无忧,康乐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