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还真让这小孩给世子诊脉啊?”
听风跟在后头,悄声确认,急得脚步都乱了。
“我不是小孩,我都十四了。”
苗圆圆耳力聪颖,没回头只是冷冷反驳。
秦如颜眉梢轻扬,冲听风耸耸肩,重复道:
“人家不是小孩。”
她知道听风难免担心,不过苗氏父女的医术如何,她很清楚。
当年苗光赶出济和堂其实是被人诬陷。
只因他实力太强,性子耿直古怪,才会被排挤,视为疯子。
前世她街头偶遇正受欺负的苗圆圆,帮她赶走坏人,还给她买了吃的。
这姑娘当场便看出她有头疾,开了副方子给她。
果然没几日就好了。
后来秦如颜请她来给谢老太太瞧病。
谢老太太却反把秦如颜痛骂一气,说她找个穷丫头来糊弄添堵。
苗圆圆从此便再不进侯府大门,只认秦如颜一人。
来到寝居,苗圆圆把脉看诊,望闻问切,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与她刚才吃点心的单纯样子判若两人。
秦如颜将谢亦洲的具体情况详细同她说了。
“先前看诊的方子拿来我瞧瞧。”
秦如颜赶紧把刘太医开过的方子拿来。
“这么多?!”
苗圆圆无奈盯着手中厚厚一摞药单,只挑了几张日期最新的来看。
她半晌不语,秦如颜不禁有些着急。
“怎么样,方子可对症?”
苗圆圆点点头,又摇头:
“有几样是对的,不过剂量不够,对他几乎不管用。”
听风看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竟也跟着问了句:
“姑娘可有法子治好我们世子?”
苗圆圆将方子放在桌上,淡定点头:
“当然,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她答应得太过从容,任谁都不会质疑。
秦如颜瞬间轻舒口气,只这一句,足以让她安心。
果然请圆圆来是对的!
静静躺在床上的谢亦洲不明所以。
姑娘?秦如颜哪找来的姑娘?
听声音倒年纪不大,可对他状况分析得头头是道,又像个隐世神医。
“秦姐姐,帮我脱下他的上衣。”
谢亦洲:......
怎么还动手动脚呢?
“好。”
秦如颜半点没犹豫,俯身便去扒拉谢亦洲衣襟。
她现在满心只把谢亦洲当个病人,只想他哪怕先醒来,能同她说话,都是好的。
自然不会顾及男女有别,更不会不好意思。
“诶等等,脱上衣干嘛?”
听风一看,这可了得,少夫人怎么对这小姑娘言听计从啊!
“少夫人,她毕竟是个女子,是不是稍微顾忌一下男女之间的......”
菱儿端来热水,正巧也遇见这一出,跟着附和:
“是啊少夫人,苗姑娘到底不方便吧。”
苗圆圆冷哼一声:
“是命重要还是名声重要?我是医者,只为救人,照你们说,不需管他的死活了对吗?”
苗圆圆从小跟着苗光,见过无数冷眼和偏见,养成了她率性坦荡,不拘小节的性子。
爹爹一直教她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救人。
其他皆无关紧要。
秦如颜就欣赏她这股至纯性情,抬手示意听风配合苗圆圆,静静退到一旁。
苗圆圆将针烧过,凝神刺进谢亦洲穴位中。
几针下去,谢亦洲便缓缓睁开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