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见状忙安慰:
“夫人莫气,亏得少夫人稳重,在他们跟前,委屈得什么似的,却始终没失了礼数。”
沈氏深吸口气,欣慰点头,
“这孩子配当我侯府的儿媳!沉得住气,遇事不抱怨而是想法子解决。
娘家的不公她从未提起,这次回门更是主动请去,全了我侯门颜面。”
林嬷嬷又道:
“是啊,不过同为姐妹,二少夫人却信口胡诌,换亲的过失,竟往夫人头上扣!
少夫人当场便给怼回去了。
还有那王氏,贼眉鼠眼,一味偏袒嫡女,没半点高门主母的气度!”
这次跟着回门,林嬷嬷可开了眼。
相比夫人与侯爷感情和睦,秦尚书与王氏却各怀鬼胎,面齐心离,当真不堪。
沈氏对秦羽瑶本就没什么好感。
表面看着柔弱无害,实际最难防,背地里蔫坏。
换亲的事她没计较,是她不愿计较。
可现在秦羽瑶却在她父母面前歪曲事实。
真以为长了嘴就能乱说?
“明天从我私库里取几箱首饰绫罗给颜儿,让枫华院知晓。”
刻意针对秦羽瑶,沈氏不想,也不屑。
先前她想着一碗水端平,起码面上尽量对两个儿媳不偏心。
如今秦羽瑶却拿她当挡箭牌,那她便明目张胆地对颜儿好。
秦如颜用冰块敷了脸,待天色暗些看不出伤,才去了沧竹院。
她知林嬷嬷必与沈氏说了回门经过。
只着重提了谢亦洲备礼,其他轻描淡写带过。
“世子心细如发,那礼送到府前,不少人看见,谣言便不攻自破了。”
秦如颜说得真切,沈氏听得欢喜,信心大增。
纵然儿子只醒了那一时,亦是希望,她拉着秦如颜的手:
“颜儿,洲儿吐血当真把我吓坏了,多亏你镇定不慌。”
又道:
“你家中情境,我略闻一二,真是委屈你了。
如今你是侯府儿媳,谁再欺负你,只管跟我说。”
这孩子过于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
要换做旁人,早不知在她跟前哭诉过几回了。
秦如颜却只报喜不报忧,一切都自己担着。
秦如颜心间泛起暖意,浅笑摇头:
“儿媳家事,自己便能处置,不敢劳母亲烦忧。
眼下还是世子早日恢复要紧。”
她抿了抿唇,又问:
“母亲,自世子负伤以来,都是刘太医诊治吗?”
沈氏点点头,忍不住拭泪:
“陛下恩泽,专请刘太医替洲儿医治。”
秦如颜眉羽轻动,缓缓开口道:
“母亲,咱们既堵住了外面悠悠之口,世子就更需抓紧调理。
儿媳想请别的郎中也替世子看看,多想些法子,母亲意下如何?”
秦如颜虽坚称谢亦洲在好转,在沈氏面前也表现得镇定自若。
但其实她心里也没底。
她只知道,前世谢亦洲没这么早丧命。
既然一切都按前世轨迹行进,她便赌谢亦洲也能度过此劫。
他能多活一日,自己就能多一分机会,报前世之恨,过好此生。
此生她不再是谢游之妻,不再是秦羽瑶的棋子,不再需要为谁铺路。
她只为自己而活。
沈氏虽有些犹豫,但知秦如颜不会出格,仍点了点头:
“倒也可以,不过需寻个靠谱的人,且不能扰了刘太医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