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冯立应了一声,旋即大手一挥。
十二名东宫卫士,两两上前,站在了一字排开的六个捉钱令史身后。
六名捉钱令史脸色一变,纷纷叫道:
“冤枉!”
“殿下,我们冤枉!”
显德殿内,四人宛若四尊泥佛一般,对他们没有丝毫回应。
看到他们无动于衷,为首捉钱令史咬了咬牙,祭出底牌道:“殿下,臣叫李和通!”
其他五名捉钱令史明白他的意思,纷纷叫道:
“臣叫崔民沐!”
“臣叫崔安!”
“臣叫卢知书!”
“臣叫郑人和!”
“臣叫王德礼!”
李承宗眉头一挑,搁这亮身份证呢?
“李,崔,卢,郑,王......”李建成眉头一皱,转头望向李承宗,“逆子,知道什么意思吗?”
李承宗转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李建成指了指他们六人,“他们出身五姓七望。”
李承宗问道:“五什么望?”
李建成道:“五姓七望。”
李承宗又问道:“什么七望?”
李建成道:“五姓七望啊。”
李承宗看着他道:“五姓什么?”
“......”
李建成面部肌肉抽搐了几下,这小子分明什么都知道,故意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便不再多言。
李承宗则看向了站在面前的六个人,对着冯立挥手道:“拖下去。”
冯立立即对着十二名东宫卫士使了一个眼色。
十二名东宫卫士立即两两拽住六名捉钱令史的胳膊,拖拽着他们朝殿下走去。
为首捉钱令史李和通一边挣扎,一边叫道:“殿下,臣等没有做错什么,却要因为殿下一言而死,此乃冤杀,臣等这么多人,死在东宫,陛下一旦问起来,殿下恐怕难以交代!”
李承宗瞅着他们,问道:“杀了你们,我皇爷爷会让我陪葬吗?”
“不会吧?”
“那我还怕什么?”
说完,李承宗对着冯立说道:“记得把他们的脑袋装进盒里,给他们的父亲送回去。”
“是!”冯立应了一声,走在最前面。
十二名东宫卫士拖拽着六名捉钱令史紧随其后。
走下台阶,来到空旷的场地,冯立顿住脚步,指了指地面,“就这了。”
十二名东宫卫士停下脚步,按着六名捉钱令史,让他们跪倒在地。
李和通转头望向冯立,见他此时面无表情的抽出腰间的佩刀,站在了最右边捉钱令史王德礼的身后。
王德礼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冰凉刀锋的气息,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李和通深吸了口气,大声道:“大家不要怕,他是在吓唬咱们。”
“我听说,尹阿鼠就是这么被吓到的。”
“大家挺住,一定要挺住!”
听到这话,除了王德礼之外的崔民沐、崔安、卢知书、郑人和,冷静了下来,看着脖子被刀刃抵着的王德礼。
王德礼没有因为李和通的话而冷静,反而浑身颤抖的更厉害了。
冯立紧握着刀柄,正准备行刑,听到这话,眉头一挑,拎着刀走到了李和通面前,说道:“你不怕死,那就从你开始。”
说完,他用刀刃在李和通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随即扬起手中的佩刀。
李和通脸色瞬间大变。
王德礼此时浑身不再颤抖,整个人松了口气,转头望着浑身开始颤抖的李和通,叫道:“挺住了李兄!”
李和通转头瞪了他一眼,骂道:“挺你妈个头!”
说完,他大吼说道:“皇太孙殿下,我有钱,有钱!”
“给臣一炷香时间,臣把钱带到东宫,带不到,再请殿下治臣之罪,臣死而无怨!”
冯立闻言,立即收起佩刀,向着最近处的东宫卫士投去眼神。
那名东宫卫士心领神会,快步前往显德殿内。
很快,李承宗走了出来,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台阶之上,俯视着背对他跪成一排的六名捉钱令史,对着冯立说道:
“把他放了。”
“从下一个开始杀。”
“诺!”冯立立即举着刀,走到了跪在李和通旁边的崔民沐身边,拿着刀刃在他脖子上比划着。
崔民沐浑身一个激灵,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紧跟着,李承宗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
“四十万贯,你们六个人,每个人只还六万六千多贯。”
“要是死一个,余下的人,每人就要还八万贯,死两个,每个人还十万贯。”
“他们要是都死了,李和通,你一个人还四十万贯。”
“冯立,动手吧!”
冯立闻言,不再犹豫,双手握着刀柄,高高举起佩刀。
来自身后的压力,让崔民沐仿佛听见太奶的声音,立即扯着嗓子大吼道:“我还,我还!”
赚再多的钱,也得有命花才行。
死了,手里有多少钱都没用。
而且,也就还区区六万多贯,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没必要为了这点钱玩命!
冯立立即放下刀,望向其他人,肃然说道:“你们呢?”
其他四人连忙叫道:“我们还,我们还钱!”
冯立收起刀,看向站在台阶上的李承宗。
李承宗笑着挥手,“把他们带进来。”
说完,他回到了显德殿内,坐在了主座上。
冯立则带着李和通等六名捉钱令史,回到了显德殿。
此时此刻,六名捉钱令史宛若小学生见到了老师一般,站的极为端正。
李承宗看着他们,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当的捉钱令史?”
众人此时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听到询问,李和通不敢有一句废话,说道:“就今年年初。”
李承宗很是满意他们现在的态度,又问道:“你们在为张家做事?”
李和通道:“不是,是相互利用。”
李承宗问道:“怎么讲?”
李和通解释道:“我们这些人,虽说是五姓七望出身,但我们都是庶出,在家族之中,没什么地位,张家给我们五姓提供升迁的机会,我们则帮张家赚点钱。”
李承宗:“怎么赚钱法?”
李和通道:“就是在民间放贷,赚个息钱。”
李承宗恍然。
李元吉在旁边啧啧道:“拿国库的钱,走自己的关系,还是张家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