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阿鼠盯着他道:“你是奉崔侍郎的命,捉拿囤积居奇者粮商于祥,崔侍郎是奉陛下的旨意,负责解决粮荒一事。”
“现在,皇太孙出来阻挠你抓人,又不把崔侍郎放在眼里,这叫目无王法,抗旨不遵!”
说完,他吩咐道:“你们两个即刻入宫,去找陛下,说明缘由,让陛下给你们主持公道!”
尹博文眼眸一亮,“这是个好办法!”
说完,他对着崔武道:“崔侍郎,我叔父给咱们指出一条明路,咱们别耽搁了,赶紧走!”
崔武立即起身拱手道:“国丈,我们去了。”
尹阿鼠摆手道:“去吧去吧,老夫在这等你们的好消息。”
二人当即前往皇宫。
经过侍卫通禀,得到李渊的准允,二人来到了两仪殿外。
而此时,两仪殿中。
李渊正在和一名穿着华丽的妃子说说笑笑。
看得出来,此时此刻,他心情很是愉悦。
李渊此时心情确实不错,李承宗的出现,让他找到了解决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哥仨手足相残的办法。
在他眼里,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属于号被练废了。
所以,他决定重新练个号。
而这个新号,就是李承宗。
不过,这件事着急不得,李承宗平息三王之争的影响很大,得让文武百官先消化一下。
所以,他今天才要罢朝一天。
他也得消化一下。
在李渊身边,坐着的是鲁王李元昌的生母,嫔妃孙氏。
从刚才到现在,孙氏一直在说着听来的趣事,逗得李渊心情更加愉悦,此刻李渊也想到了跟她的孩子,问道:“爱妃,元昌最近可好?”
他口中的元昌,是他与孙嫔所生的鲁王李元昌,刚满八岁。
孙嫔叹息道:“元昌最近总在喊着想他父皇,妾身告诉他,你父皇最近忙得很,他还是闹,妾身有时候都管不住,这孩子,就跟陛下您亲。”
李渊笑道:“哈哈哈哈哈,小孩子天生好动,闹一闹,也是好的。”
孙嫔连连点头道:“陛下说的是,要是他能有皇太孙一半的头脑,他就是再怎么闹,妾身都愿意由着他。”
李渊闻言摆了摆手,说道:“他可比不上承宗。”
“承宗这小子,比你想的厉害多了。”
听到‘比不上’三个字,孙嫔低下头,眸光闪烁着不快,再抬头时,眸中含笑,笑靥如花,“陛下说的是,这宫中的皇子皇孙,确实都略逊皇太孙一筹。”
正说着,贴身太监王贺忽然走到了殿门处。
“陛下,奴婢将崔侍郎、尹县令带来了。”
李渊收起笑容,嗯了一声,在龙榻御座上做好,目视殿外。
很快,崔武和尹博文走入殿内,躬身行礼道:
“臣户部侍郎崔武,拜见陛下。”
“臣万年令尹博文,拜见陛下。”
李渊淡淡道:“两位爱卿免礼平身,刚才王贺说,你们有要事启奏,是什么事?”
崔武神色一肃道:“陛下,臣有本要参!”
尹博文附和道:“臣也有本要参!”
李渊眉头一皱,说道:“你们一同而来,要参的,也是同一个人?”
崔武沉声道:“是的陛下!”
李渊问道:“你们要参谁?”
崔武一字一板说道:“臣等要参皇太孙殿下!”
李渊猛地坐起身,盯视着他,“你说什么?”
崔武果断重复道:“臣等要参皇太孙殿下!”
李渊眯起眼眸道:“朕的好皇孙,做了什么事,竟让你们参他?”
崔武拱了拱手,朗声道:“陛下将解决京城粮荒之事,交给臣来办,臣不敢有违,夜以继日派人调粮,唯恐有负圣心。”
“臣今日在京城门口,接收调来的粮,看到了皇太孙,皇太孙不知从哪弄来了数千石粮,臣看那些粮,像是腐坏已久,这要是在京城贩卖,百姓必然怨声载道,最后坏的是朝廷权威,丢的是皇家脸面,臣便不让皇太孙殿下将粮调入京城,偏偏皇太孙不听!”
“当时臣跟皇太孙说,臣是奉了圣旨在解决粮荒之事,若是不听,就是抗旨,结果皇太孙还是一意孤行!”
崔武露出无奈之色道:“臣实在没有办法,这才入宫请陛下明断。”
李渊闻言脸色一沉,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尹博文,问道:
“尹爱卿,你是怎么回事?”
尹博文上前两步,躬身行礼之后,愤愤不平道:“陛下,臣接到户部消息,东市有一粮商,囤积居奇,便带人去拿,结果查到一半,皇太孙带着兵马而来,叫臣住手!”
“臣跟皇太孙据理力争,奈何皇太孙说,要抓这个粮商,先问问东宫兵马答应不答应,东宫兵马恃武骄横,臣不敢靠近。”
“可是,不靠近,就不能捉拿囤积居奇者,就是渎职,但是硬抓,怕是无法收场,臣这才入宫,请陛下明断。”
李渊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对着殿外大喝道:
“来人!”
王贺立即上前道:“奴婢在!”
李渊忍着怒气道:“去,召皇太孙入宫!”
“奴婢遵旨。”
王贺当即领旨,转身而去。
而此时,李承宗刚刚坐着马车,回到了皇宫,带着王晊和徐玥走在回东宫的路上。
李承宗一边走着一遍心里想。
粮价被他强行压到了五十文钱一斤。
明天开始,还会一直往下降。
只要洛阳、武功、泾阳三个地方的粮能源源不断的运到长安城。
必然会引起粮商恐慌,等到他们争相抛售,京城粮荒之事,便是彻底解决了。
不过,尹阿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知道他下一步棋怎么走......李承宗暗暗思索。
“皇太孙殿下!”
就在此时,不远处响起一道声音。
李承宗顿足一看,发现李渊身边的贴身太监王贺,正快步朝这边而来,心中恍然。
原来尹阿鼠下的这一步棋,是告状啊......
想到这,他就忍不住想笑,这个尹阿鼠,真是一点脑子也没有,除了贪婪,就是愚蠢。
“王公公,我皇爷爷找我?”
李承宗问道。
王贺点了点头。
李承宗又问道:“是因为粮荒的事?”
王贺再次点头。
李承宗饶有兴味道:“谁在我皇爷爷那里告了我的状?”
王贺肃然道:“有户部侍郎崔武,和万年令尹博文。”
好一对卧龙凤雏啊,李承宗嘴角微翘,敢在这个时候告我的状,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