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哭了?
我这下真慌乱了起来,连忙捡起掉在地上的灯笼,递给眼前的人,一个劲儿地赔不是:“莫怪莫怪,叨扰叨扰……”
早知道不贪那只桃了。
面前的人还是没说话,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我。我被看得有些发毛,不过毕竟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便咂了咂嘴把手放在他肩上拍了拍:“这位兄台,吃你只桃确实是我不对,这么吧,你说,要我怎样还这桃的情啊。”
他还是没动作,我一时间不由得觉得有些尴尬,假装清了清嗓子。
“你吃桃了?”他问。语气里却不尽然是责问,反而带了些笑意。我松了口气,讪笑着点了点头。
“你说要还情,怎么还?”
“当然兄台说了算。”
那人语气里的笑意更甚了,终于从我脸上挪开了眼,望着窄桌上的那幅残画,整张脸浸在暮光里,表情看不大真切,但我确信他是笑了。
过了一会儿,面前的人低头看了看我手里的灯笼,抬手拿过,握在手里,似乎很是用力,指节在暗光中都肉眼见着泛了白,灯挑微微颤动着,连带着纸灯笼也轻轻地晃。
夜色渐浓,他握着没有烛火的灯笼转过身朝门外走去,一阵穿堂风过,墨色的衣袂翻飞,他停在门外,一只手搭在门框上,转过头看着我。
月初升,朦胧的光笼着他全身,像是水墨一般晕染出他的轮廓。他的眉眼模糊又清晰,我一瞬间恍了神,只觉得眼前景象莫名透着一股熟悉,仿佛经年间,他已这样遥遥望着我了许久。
“怀钦,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