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看出了不对劲。
司裴月实在是太慌张，手止不住的在发抖，脸上的肌肉也控制不住颤抖，眼神飘忽不定又不敢与人对视。
“难道你真不是阿月？”
司崇皱着眉，既怀疑又不敢相信。
司裴月抖着嘴唇应道：“我……我当然是阿月……我就是阿月，我不是假的！不是冒牌货！”
“都是云瑶，云瑶疯了！连自己的娘都不认了，还诬蔑我，她骗你们的，你们不要相信她！娘才刚走，云瑶就疯了一样，她就是因为娘走了伤心过度精神失常！疯子说的话听不得的！”
她指着云瑶，神情慌张激动，一度想用手去抓云瑶。
和她相比，云瑶淡定得多了，丝毫不慌，甚至连表情都没变化。
“我跟你看起来，你才更像是那个疯子吧？”云瑶淡淡说着。
她还想说她有法子让司裴月现出原形，只是有点冒险。
江慎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当头给了司裴月一棒。
“我也认为她是假的。”
司裴月一怔，江慎会出现在这里，是她想不到的。
她下意识的就想把衣裳拉好。
手忙脚乱的，手套不进去衣裳里面，只能扯过被子盖住裸露的肩膀。
江慎来到云瑶身旁，用冰一样的眼神睨向司裴月。
“先前傅墨珩逼婚，阿瑶不愿嫁，你的做法就是贬低阿瑶，几次说阿瑶配不上我，试问哪个母亲可以这样贬低自己的女儿？又有哪个母亲会逼着自己的女儿嫁给不愿嫁的人？”
“我从你的身上，看不到半点你对阿瑶的母爱。”
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作为一个母亲，却没有母爱。
而司裴月那样温柔善良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不爱自己的孩子。
云瑶不说话，只是闻到了江慎身上那一股诡异的香，下意识地拧了下眉头。
她认得这香气，来自灭绝之地。
所以，他是在她睡着之后，又去了灭绝之地，现在刚回来。
或者说，刚从司瑶身边回来。
江慎没错过云瑶微微蹙着的眉头，大手揽过她的腰肢，低声道：“别乱想，我会解释。”
误会在感情里面是一个隐形的杀手，误会多了，这段感情就会被杀死。
他不想阿瑶对他有任何误会。
云瑶轻轻地点点头。
他说会解释，那她就等着。
原本还想着为自己辩解的司裴月，在江慎来了之后，异常沉默。
房间里，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不同。
司家人每一个站出来说话，他们也在疑心司裴月到底是不是假的。
这些天的相处，不去回想还好，一去回想全都是破绽。
“我有一个术法，可破换脸之法。“
云瑶上前两步，眼神压向司裴月，道：“你若真是司裴月，敢不敢让我一试？”
司裴月抬头，刚对上云瑶那充满压迫感的眼神，就控制不住移开了视线，避免对视。
她知道，只要自己答应，就能洗脱嫌疑。
只是。
只是……
司裴月咽了口唾沫，那人说换脸大法是有法子可解的，只要那人足够强大。
她不知云瑶是否足够强大。
或许，或许云瑶并没有那么强大呢？
是否要冒险？
就在司裴月下定决心要冒险一赌的时候，江慎一句话就让她强撑着的理智决堤。
“我也可破换脸之法，阿瑶，你站一边去。”
江慎的话一出，司裴月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七爷有多强大，她很清楚。
“不……不要……”
司裴月猛的往床里面退，想要躲。
江慎大手一张，弯成爪状。
金色的流沙状光芒立刻吸附到司裴月脸上。
“不……啊……”
她整个人动弹不得，脸皮剧痛无比。
好似有一只手在硬生生抠她的脸，要把她的脸皮连根拔起。
“啊！”
金色流沙状的光芒逐渐凝聚扭成了无数股细线，细线像触手一般，钻进了司裴月的脸。
“既然是换脸，这脸皮必定不是你的，没有血管肌肉相连，仅靠邪术粘着附着在骨肉上，自然也能破了这邪术把脸皮分离出来！”
江慎一拧眉，无数根细线尽数钻进司裴月的脸。
司裴月痛苦哀嚎，她的脸皮下仿佛长出了一把利刃，一点一点地把皮和肉剔除。
痛……
比当初换脸还痛……
更痛的是……
司裴月绝望地看着江慎，她不曾想过有一日对她下手的人会是江慎！
会是她心爱的男人！
“啊——”
司裴月的脸开始鼓起了一个个小包，当小包布满了整张脸时，瞬间撑开，硬生生把脸和肉分离出来！
脸皮之下，只是白森森的骨和鲜红的肉。
骇人，恶心。
饶是在战场之上杀敌的司崇和司鸿蹇，胃里都忍不住翻涌。
“脸皮已除，是时候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
骨肉至上，竟肉眼可见地一点一点的长出了新的皮肤。
皮肤逐渐包裹住所有的骨肉，渐渐成了形。
皮肉分离的痛苦也在这一刻消散了去，司裴月满头大汗，背后的衣裳早已经被冷汗浸湿。
但她明白，痛苦只是短时间的消散，真容现行是有时间限制的，一旦到了时间，她的脸，还是会只剩下骨肉。
到那时，她将要承受双倍的痛苦。
“这、这是谁？”
祝兰溪一脸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是一张司家人不认识云瑶却认得的脸！
“她是孔明钰，一个我以为死了却还活在世上的人。”
云瑶缓缓上前，地上掉了一张脸皮，那是司裴月的脸。
换脸大法，就是把一个人的脸硬生生剥下来，再换到另一个人脸上。
但她看得出来，这张脸皮不仅被人硬生生剥下来了，还被人刻意调整成了老化模样。
这是……她真正的娘亲的脸！
脸皮被剥离，失掉了所有生机，只一瞬间就干枯萎缩，成了拳头大小干巴巴树皮一样的东西。
娘亲的脸没了。
云瑶眸子瞬间通红，死死地盯着孔明钰的脸。
“是不是皇后？是不是皇后出的主意！”
手一伸，扼住了孔明钰的脖子。
孔明钰从暴露真面目起，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皇后交给她的任务也失败了。
云瑶恨极了她，因为她，真正的司裴月的脸毁了。
竟然还能看到云瑶如此愤怒痛苦的表情，真好啊。
不枉她痛恨云瑶这么久，能看到云瑶痛苦的残象，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嗬……嗬……”
脖子被卡住，孔明钰想得意的笑，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她想笑云瑶也会有今日！
她要云瑶也尝尝她的痛苦！
“司裴月……没、没了脸，可……可惨了……”
“云……瑶……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