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娘俯低身子望着云瑶的明眸。
这淡紫色的光芒可真好看啊。
司瑶力量的象征。
就那么地想要云瑶这具躯体吗？
“云瑶，你若是不杀了司瑶，总有一日，司瑶会抢走你心爱的江慎，更会抢走你这副身体。”
“听我的，我带你去杀了司瑶如何？不……你不需要我带，你本来就知道司瑶在哪里，不是吗？趁她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现在就是你下手的最好时机……”
泪娘不断附在云瑶的耳旁用近乎蛊惑的声音诱说。
司瑶和云瑶，始终只能存在一个。
云瑶眸中的紫光越来越深，意识也逐渐游离在危险的边缘。
她和司瑶，只能存在一个……
不是她死，就是司瑶亡……
泪娘在云瑶耳旁一直诱说，魔音贯耳般，不曾停歇。
看着云瑶的眸子几乎全部变成了紫色，泪娘眼中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不管是云瑶还是司瑶，少了哪一个，她都是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她们两个同归于尽，而她泪娘坐收渔翁之利。
“云瑶，去杀了司瑶，杀了司瑶，再将司瑶取而代之，这样，江慎就永远是你的了……”
泪娘正要完成她施加在云瑶身上的蛊音术。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连带着一道极其强劲的掌风。
泪娘心一惊，来不及回头，全靠听音辨位狼狈避开。
江慎？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天还没黑呢。
“阿瑶。”
江慎落在云瑶面前，轻轻地将她抱起一个转身坐在了椅子上，大手遮住云瑶的眸子。
小小的云瑶窝在他的怀里，尚且填不满他的怀抱。
片刻后。
大手移开，云瑶的眸子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熟悉清冷的气息传来，她不需要抬头都知道是江慎来了。
江慎眼里有愠色。
“泪娘，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这次，这已经是他的忍耐底线。
泪娘心里一阵后怕，她就是仗着江慎不会回来那么快，才敢为所欲为。
没想到这次居然天还不黑就回来了。
可她不甘心。
“江慎，你看清楚了，她只是云瑶，就连容貌都只是有八九分像，她根本就不是司瑶！你爱的……”
“嗖！”
一道冰针毫无预兆的刺向泪娘。
泪娘躲闪不及，冰针擦伤了她的脸，脸上一痛，裂开了道血口子。
她抬手，手上摸到一片黏腻温热，不敢相信的看着指尖殷红的鲜血。
江慎居然因为她几句话就生气而伤了她？
“江慎！你总会后悔的！你的坚持没有任何意义！你永远改变不了这一切！”
泪娘一甩袖，卷起一阵香风，消失在院子里。
云瑶静静地窝在江慎的怀里，没有看他，只是看着泪娘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泪娘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江慎在坚持什么？想要改变什么？
是……和司瑶有关的吗？
她……该不该问问江慎有关于司瑶的事？
“阿瑶，你在想什么？”
她还没问，江慎就先开了口。
这也就给了她问的机会。
云瑶默了片刻，还是决定开口。
有些事不问就永远憋在心里，久而久之就成了一根刺。
这根刺不会伴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只会越往你心深处扎。
云瑶问：“你今日去了哪里？”
江慎黑眸定定地看着她。
她以为他要思考过后才能回答她的话，没想到他想都不想就应道：“灭绝之地。”
“去那里干什么？”
“看司瑶。”
看司瑶，多么直接的回答。
云瑶又沉默了，她突然不知道还该问些什么。
问他爱的是司瑶还是她云瑶？
这样的问题好像毫无意义。
“听说，今日是司瑶的生辰。”
云瑶的声音很小声。
这次，轮到江慎问她了，“听谁说的？”
云瑶答：“泪娘。”
江慎蹙起了眉头，似乎泪娘对他而言只是一个麻烦。
“以后泪娘说的话大可不必听，你只需记得，我从不骗你就够了。”
云瑶仰着亮晶晶的眼睛看他，就这些？
她还以为他会解释一些什么呢。
没想到什么都没解释。
江慎也低着头看她的脸，看到有些发青的眼圈，眉头拧得更深了。
“可是一天一夜没睡？去睡会吧。”
不容她反驳，他已经抱起了她往房间走去。
天冷，他的身子强壮，胸膛宽阔，冷风吹在他的身上，愣是半点都没有吹到云瑶身上。
他为她挡去了所有的寒风。
“我记得末云轩有结界，如今怎么不见了？”
他问着。
他对末云轩的一切都很熟悉。
“邱毫带人来过，我猜是国师所为。”云瑶如实说。
究竟是哪一个国师，她就不知道了。
江慎以为是天冥，眉头都快皱到了一起。
“不仅是泪娘，天冥说的话也大可不必听，最好离这两个人都远点。”
这两个人靠近云瑶，一个个都目的不纯。
云瑶没有问为什么，他的要求，总归是为了她好。
进了房，关了门，外面的冷风一下子被挡在门外。
他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动作熟练地将她鞋袜脱了放好，连带外衣一起脱了去，又在一旁叠放整齐。
再接着就拿被子结结实实地盖在她的身上。
他守在她的身旁，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
“睡吧。”
他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
“你不睡？”云瑶问。
江慎微怔一下，“你想要我陪着你睡？”
云瑶默然，其实她是看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猜想他这几天没怎么好好睡觉，想叫他补补觉。
但他好像理解错了她的意思。
干脆利落的脱去鞋袜外衣，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大手一伸，将她搂入了怀中。
一时间，冷冽的清香就弥漫了整个被窝。
到处都是他的气息。
让人很安心。
“睡吧，我陪你。”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像是在哄一个婴儿睡觉。
云瑶本来是有些困的，现在睡意全无。
她想了很多，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好像藏了很多很多的事，都是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是，爱一个人是该信任他，尤其他还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只是，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就做不到毫无防备地去信任。
“江慎，我不想睡觉。”
“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听听你和司瑶的故事。”
云瑶抬着头看他，看到他的眸子暗了下，很快又亮了起来。
“我在等你问，你问我，我必定回答。”
江慎补充着：“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