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眨巴了下眼睛,笑了出来。
“七爷,你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找我聊八卦呀?那些都是云府的下人瞎说的,这些下人啊,听风是雨,最会捕风捉影胡编乱造了。”
“所以,你并不喜欢鹤神医?”
喜欢!
她喜欢!
那可是对她最最最最好的三哥,她当然喜欢!
不过七爷不知道她和司家的关系,她当然不能这么说。
于是她摇了摇头。
江慎松了口气,不过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价值万两的千年灵芝,阿瑶说送就送。
“那……阿瑶觉得鹤神医如何?”
这问题……
好像似曾相识。
云瑶仔细想了想,道:“鹤神医人是极好极好的,长得也很好看,是世上为数不多的美男子,医术高明,为人端正,方方面面都是无可挑剔的存在。”
不错,这就是她的三哥,她的三哥确实就是如此地优秀。
江慎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好一个无可挑剔的存在!
上次他问阿瑶觉得熠王如何,评价都没这么高。
为数不多的美男子,医术高明,为人端正……
简直就是完美。
那双黑眸看向云瑶深了又深,莫非,阿瑶喜欢鹤神医而不自知?
“阿瑶,你觉得若是嫁给鹤神医这样的人如何?”
嫁给三哥这样的人如何?
云瑶想了想,笑着道:“那当然是极好极好的呀!鹤神医人多好呀!不赌博又不好美色,你别看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他绝对是个顾家的好男人,要是嫁给他,那绝对是积了八辈子的福!”
江慎悬着的心,算是彻底勒死了。
还记得那个妖孽说过,女子若是喜欢一个人,必定会眼神甜得能拉丝。
看阿瑶说起鹤神医时,笑容就没淡过,眼里也是亮晶晶的。
这大约就是妖孽说的眼神甜得能拉丝。
还说什么嫁给鹤神医就是积了八辈子的福。
江慎越看那亮晶晶的眼睛,就越觉得心里堵堵的,一口气喝完一壶梨花酿。
一壶梨花酿下去,醉意就上来了,醋意越发浓郁。
“七爷,你就这么喝这梨花酿哪?我跟你说,你这叫暴殄天物!这梨花酿就得好好品尝……”
“阿瑶。”
江慎抬眼,漆黑如墨的眸子映着那张软软糯糯的脸,带着醉意笑了一声。
“阿瑶,你还说你不喜欢鹤神医,什么无可挑剔的存在,什么嫁给他就是积了八辈子的福,你听听这些话,像是不喜欢的样子吗?”
“可是,七爷,你忘了?我连情丝都没长出来呢。”
别说是情丝没长出来,就算是长出来了,她喜欢司长鹤,那也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无关男女之情。
江慎顿了一下,是了,阿瑶情丝都没长出来,又怎么会喜欢司长鹤?
但是,情丝长出来之后呢?
他微微眯着眼睛,情丝没长出来当然是这样,但保不准阿瑶司长鹤印象那么好,情丝长出来后不会喜欢司长鹤。
“阿瑶,若是情丝长出来了,你会喜欢谁?”
带着醉意,黑眸紧紧盯着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不经意间,呼吸都因为紧张急促了一些。
情丝长出来后会喜欢谁吗?
云瑶眨了眨眼睛,好奇怪,她听到这个问题,第一个想到的人,居然是七爷!
还是这梨花酿醉人,都把的脑子醉糊涂了?
她不说话,江慎的黑眸明显慌得颤了一下。
“阿瑶。”
她抬头,撞入那双比黑夜还要漆黑的眸子里。
“阿瑶,为何犹豫?”
云瑶张了张嘴,她很想说她犹豫是因为听到那个问题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出现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人。
但她不敢说。
情丝没长出来,万一这只是错觉呢?万一情丝长出来后她想到的是别人呢?
见她仍旧是不说话,江慎黑眸沉了沉,浓密的睫毛垂下来,卷着那一抹深深地飓风般的墨。
醉意最能壮胆,也最能放大一个人心里的欲望。
那样东西,他本想等她确定心意的时候再交给她,现在看来,不得不改一下主意了。
云瑶还在迷茫地望着前方一望无际的黑暗,她的心,此刻跟眼前这一片黑暗是一样的。
她不知道心里装着的人会是谁,就犹如在黑暗之中,看不清那片黑暗里有没有站着一个人。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红润的掌心里,躺着一只看似晶莹剔透却又泛着琉璃色泽的手镯。
“这是我很早之前就已经准备好要送给你的礼物,现在送给你。”
江慎的嗓音极其低柔,落到耳朵里,痒痒的。
云瑶只听到他说了话,却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因为从看到手镯的那一刻起,她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有一股想要戴上它的冲动。
仿佛这本就是属于她的手镯。
“可还喜欢?喜欢便戴上试试。”
云瑶本就想要戴上它,听到江慎的话,只迟疑了一下,就朝着那只手镯伸出了手。
手镯冰冰凉的,不知是不是江慎把它带在身上久了的缘故,还能隐隐约约闻到他身上清冽的幽冷的香。
“可是,怎么突然送我手镯?”
她拿着手镯,眸子像是蒙着一层雾,有些不解。
“阿瑶,我心悦于你,”
江慎嗓音低沉沙哑,仿佛是想了很久又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不曾动摇过的坚决。
这句话,他在梦里说了无数遍,在现实,已经等了很久。
现在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阿瑶就要被司长鹤那小子抢走了。
云瑶微怔,眸中那一层雾散了去,眼前的人逐渐清晰起来。
刹那间,空气静止了。
夜,静极了,甚至能够清楚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还有自己那无比清晰的心跳声。
不知是不是喝了半壶梨花酿的缘故,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强烈得多。
她抓着酒壶,手指不知不觉间收紧了许多,指尖微微泛红。
明月皎洁,七爷的黑眸却愈发明亮。
云瑶无法忽视那样明亮的目光,轻声说道:“七爷,我没有情丝。”
“那我就等你的情丝长出来,等一年,两年,十年,不管多久,我都会等。”
反正,他等她的时间,早已不是区区数十年。
只要她在,一直等下去又如何?
云瑶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几乎填满了她整个心口,仿佛呼之欲出却又被牢牢堵住。
“阿瑶,我不强求你现在接受我,不过这镯子,你若是不收下,它怕是就得被丢到角落了,免得我睹物伤情……”
“这么好的镯子,扔了干什么?”
云瑶说着,手镯就已经被她套进了手腕,通体清透的镯子立刻涌起一股金色的光流,只刹那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手镯戴在她手上出奇的合适。
就好像……这本就是她的镯子一样。
江慎薄唇微勾,黑眸浸染着笑意。
这镯子,终于还是回到了她的手上。
“忘了告诉你,这手镯戴上去便摘不下来了,你今后若是嫁给别的男人,这镯子就会杀了那男人。”
“简单来说,带上镯子之后,你的夫君只能是我。”
云瑶睁大眼睛,“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