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正中间,十佬之一的王蔼端坐着,浑浊的老眼深处,满是怒火。
原来昨天晚上,他托人传达消息,想要“召见”杨逸与张楚岚这两个小辈。
他鸿门宴都准备好了,甚至叫上了吕慈,就打算给这两个小鬼施压。
结果二人竟然都不给他面子,他左等右等都没人来。
久坐高位的王蔼认为,二人的行为无疑是对他,对王家威严的公然挑衅。
他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今天要借孙子王并之手让那个叫杨逸的小子多吃点苦头。
最好是直接将其废掉。
到时候自己便可以毫不费力的将功法从这小子嘴里撬出来。
场地入口处,王并在周围异人或敬畏或好奇的窃窃私语中,昂头挺胸的大步走上比赛台。
他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傲慢。
只是那双眼睛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与混乱。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干扰着他,让他本就不算灵光的头脑,此刻显得更加迟钝,也更加暴躁易怒。
裁判例行公事地宣读规则,而后手起,示意比赛开始。
几乎就在裁判话音落下的瞬间,王并猛地抬手,指向对面的杨逸。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极端扭曲的自我膨胀,直接对着杨逸下达命令。
“喂!那个练形意拳的!”
“本少爷看上你的能力了!”
“识相的话立刻把你的秘密法门,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然后自己麻溜地滚下台去认输!”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的施舍还不够。
“本少爷今天心情不错,你速度快一点,本少爷甚至可以考虑让你跟着我混。”
“以后给我们王家看门护院,也算你的造化!”
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番话在别人听来是何等的荒谬可笑。
如同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傻子。
面对这番狂言,杨逸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他平静地看着眼前的王并,像是在观察某种奇特的生物。
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好奇。
毕竟弱智他见得多了,但是如此新奇的弱智他也是头一次见。
见杨逸不说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王并混乱的思维见经过了某种奇异的自我暗示。
他竟将杨逸这种彻底的沉默,解读为了默认与畏惧。
“哼!算你识相!”
他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病态的得意。
“知道怕了就好!”
“那就快点认输吧!别在这儿浪费本少爷宝贵的时间!”
然而,杨逸依旧毫无反应。
他甚至微微侧过身,目光似乎越过了王并,投向了场外王蔼的方向。
那眼神仿佛在对他说,“你孙子是不是有病?”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言语上的嘲讽,对此时心智不稳定的王并刺激都大。
王并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极致羞辱、滔天愤怒,以及一丝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舒爽的情绪。
他猛地尖叫起来,声音刺耳。
“你敢无视我?!”
“你竟敢——!”,理智的弦,彻底绷断。
王并完全失控了。
他不再有任何章法,也顾不上什么策略,只是如同疯魔般,疯狂地从爷爷王蔼赐予他的法器袋中,掏出所有能用的东西。
一件件炁焰缭绕的法器。
一张张符文闪烁的符箓。
被他一股脑地全部扔向杨逸。
与此同时,他催动拘灵遣将,浓郁的阴邪之气在他周身狂乱涌动。
各种阴毒的攻击手段倾泻而出。
这些攻击目标混乱,有些甚至在半空中就相互碰撞,能量激荡,提前抵消。
王并对此不管不顾,只是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死!给我死!给我去死啊!”
面对这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混乱攻击,杨逸甚至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分毫。
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在他体表一闪而逝。
所有触碰到这层光晕的攻击,无论是阴毒法器还是恶毒诅咒,都如同泥牛入海。
无声无息地消弭于无形。
观众席上,早已是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诡异至极的场面惊呆了。
王家的手段虽然阴狠歹毒,但此刻王并的状态,更像是一个彻底失心疯的疯子。
高台之上,几位十佬看着场中失控的王并,又看看面无表情、眼神阴沉的王蔼,神色各异。
他们心中都不由得想到,回家之后要关心一下后辈们的心理建设了,千万不要出一个王并这种的睿智。
赛场上,随着不断的无效攻击,王并的双眼慢慢变得赤红,布满血丝。
他猛地摸向怀里,那里藏着他最后,也是最强力的底牌。
那是爷爷王蔼特意为他准备的,专门针对异人的“震魂雷丸”!
他眼中闪过一丝毁灭性的、同归于尽般的疯狂快意。
“是你逼我的!这都是你逼我的!”
“都去死吧!全都给我去死!”
他直接将手中所有的震魂雷丸,疯狂地朝杨逸站立的位置,胡乱扔了出去!
轰——!!!
下一刻,符箓瞬间被炁引爆,发出刺眼的紫黑色光芒。
连环爆炸的威力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攻击。
整个由坚固岩石铺就的比赛场地,一瞬间便被炸得支离破碎!
恐怖的冲击波混合着烟尘,以及狂暴混乱的能量波动,冲向看台!
前排的异人纷纷后跳躲避。
王并自己也被爆炸的威力狠狠掀飞出去。
他狼狈的在地上翻滚了十几圈,身上多了数道鲜血淋漓深可见骨的伤口。
但他却不管不顾,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烟尘弥漫、能量肆虐的场地中心。
喉咙里发出介于狂笑和呜咽之间的古怪声音。
“死了...哈哈...这混蛋肯定死了!”
“我看谁还敢忤逆我,谁还敢无视我王并!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精神,在这一刻已经彻底崩溃,陷入了某种癫狂的臆想之中。
爆炸渐渐平息,但场地上空弥漫的浓厚烟尘,以及混乱不堪的能量波动,却久久不散。
透过烟尘隐隐能看到比赛场地被炸的粉碎。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高台上,见到场地破碎的老天师手腕一抖,扯下来几根胡子。
“这个小混蛋!维修场地的费用一定得找王蔼要。”
另一边,王蔼的脸色阴沉。
他那只干枯的手,紧紧握住了座椅的扶手。
老登现在很气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