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脸色顿时一僵。
很快就给了回答,态度真诚不已:“二少爷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对家主和秦家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做任何背叛家主的事。”
“这样自然最好。”秦洛风语调平缓,“但你做没做还是得查了才知道。”
管家浑身绷紧。
他虽没有做对不起家主的事,但也用家主的名头敛了不少财。
这要是查出来……
“爸。”秦洛风看向秦牧川。
秦牧川硬邦邦的一个字,态度很差:“说。”
对于他跟秦墨要把他人辞退的事心里是有意见的。
“这几天您考虑一下要不要让管家继续胜任。”秦牧迟温和的提着建议,“我查一查他的日常,等结果出来后您结合一下结果再考虑要不要用他,如何?”
简单一番话。
让秦牧川的心稍稍舒服了一点儿。
“若到时你还决定用他,我跟哥也不会阻拦。”秦洛风太清楚怎么跟秦牧川聊天。
“行。”秦牧川答应了。
“那这个先放您这儿。”秦洛风把合同往他面前移了移,“过几天不用扔了就好,要用也不用再准备。”
秦牧川:“嗯。”
秦洛风:“那我跟哥先走了。”
秦牧川眉眼间多了点儿疑惑:“去哪儿?”
“谈一谈案子的事。”秦洛风谎话张口就来,“尽最大可能让我们俩都没事。”
闻言。
秦牧川朝秦墨看了一眼,最终没有多说:“去吧。”
秦洛风嗯了一声就跟秦墨走了。
到了外面。
秦墨周身还是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之意,他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秦洛风,不解道:“为什么不直接辞退?”
“他始终是爸的管家。”秦洛风说,“跟了他二十多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好事一起庆祝过。
坏事一起谋划过。
只有那几件大事没让他参与,怕他不小心在外说漏嘴。
“留在爸身边是个隐患。”秦墨做事向来干脆。
“是隐患,但爸始终是家主。”秦洛风说这话时是看着他的,眼底比以往多了点儿认真,“咱们做儿子的还是要给他点儿面子。”
秦墨一顿。
秦洛风继续说:“你在秦氏集团当总裁当惯了,遇到问题直接处理没人说你什么,但这是家,得让爸自己处理。”
秦墨沉默着。
懂了他说的。
“那这段时间你盯着点儿。”他做了退步,“我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可能没太多时间管这边的事。”
公司。
案子。
项目。
太多太多。
“放心。”秦洛风说。
秦墨嗯了一声便朝自己车走去。
刚要坐上去,又想起一件事退了出来,漆黑深邃的眼睛看着秦洛风问道:“你打算什么时间去姑姑那儿寻求她的谅解?”
“明天吧。”秦洛风给了答案。
虽说答应爸不会去。
但经过这些他很清楚不要谅解这事大概率会被判刑。
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确定好具体时间后给我发消息,我陪你去。”秦墨说。
秦洛风一顿,知道他是真的想全力帮他:“好。”
秦墨嗯了一声便上车离开。
秦洛风也打算走。
还没上车就被虞佩芸叫住了:“洛风。”
秦洛风回眸:“嗯?”
“你不在这儿住吗?”虞佩芸眼中有舍不得。
“不了,我得回去整理一下之前的事。”秦洛风面色温润,说话温柔,“尽可能把一切会影响案子的东西告诉哥。”
虞佩芸张了张嘴,最终也只能说一句:“好吧。”
秦洛风见她不舍,走过去抱了抱她。
虞佩芸眼眶顿时红了。
这么好的儿子。
一想到有入狱的可能,她就心里难受。
“妈。”秦洛风说。
虞佩芸:“你说。”
秦洛风想着她对秦墨的态度,考虑再三还是把那句话说出来了:“哥其实挺好的,您跟爸别对他意见太大。”
“他哪里好。”虞佩芸对这个一点儿都不赞同,“要不是厉致深打了你爸,他根本就不会管你们,只会眼睁睁看着你们进去。”
“但哥也没偏心其他人。”秦洛风现在逐渐理解了,“只是站在中间位置。”
虞佩芸皱眉:“你怎么开始帮他说话了。”
“因为今天跟他的那些谈话中,我感觉他挺关心我。”秦洛风说,“只不过他不善言辞,打小就比较冷淡不爱表达。”
虞佩芸不认可他这说法。
在她的认识中,秦墨就是不顾家。
要真的在乎他们,一开始就不会让姜软那边找到任何把柄。
以他的能力,不是做不到。
“以后您不要随便误解他,好不好?”秦洛风耐心谈着。
“好好好,都听你的。”虞佩芸对他有很多耐心,跟对秦墨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只要他全心全力解决你跟你爸这件事,以后我会注意说法的分寸的。”
秦洛风温柔一笑:“好。”
虞佩芸面上微微笑着,心里却有些沉重。
“对了。”秦洛风开口。
虞佩芸看着他:“怎么了?”
“哥今天说的那些话虽然有些不入耳,但也没说错。”秦洛风想让案子变得简单,“爸如果不去跟姑姑道歉,要谅解书的话,最终可能还是难逃判刑。”
虞佩芸眉心拧在一起:“你想你爸去给秦安道歉?”
秦洛风:“嗯。”
虞佩芸:“不可能的。”
自己老公什么性格她还是清楚的。
他不会去。
“所以需要您帮忙劝劝。”秦洛风安抚着,“没让他真觉得自己错了,让他假意道歉取的姑姑的谅解就行。”
他知道爸跟姑姑不对付。
也知道他不会在她面前服软。
但有时候得学会变通。
“要是其他人不用我劝他自己就知道拎着东西上门赔礼道歉,求得对方原谅。”虞佩芸叹了口气,“但你姑姑这事他不可能去。”
秦牧川这人做了不少坏事。
在家里骂骂咧咧吐槽了不少人,但在外有需要的时候还是弯得下腰跟人谈事,可他能对所有人弯得下腰,唯独对秦安跟厉致深做不到。
这算是他身上难得的一点儿固执和不懂变通。
“您劝都没用吗?”秦洛风问。
“谁劝都没用。”虞佩芸说,“他宁愿将牢底坐穿也不会去道歉的。”
秦洛风心情有些复杂。
他其实希望爸去的。
道歉取得原谅,总好过那么多年的坐牢。
“你若想去就去,但别让他知道。”虞佩芸说,视线还朝楼上看了一眼,“你还年轻,正是发展的好时候,没必要在牢里耗着。”
秦洛风没说话。
从私心讲,他希望爸也去。
“爸真的一点儿都说不通?”秦洛风问。
虞佩芸:“嗯。”
秦洛风的心有些沉重。
虞佩芸看着他:“你让你哥多用点儿心,尽量让他少在牢里待会儿。”
通过这几次的对话她也清楚不道歉不取的谅解书,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这种时候只能寄希望于秦墨用心些。
“好。”秦洛风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