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刚刚不是跟你说了？”秦墨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秦洛风盯着他：“爸被打的事就这么算了？”
秦墨：“二选一，我给了选择。”
秦洛风：“厉家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你还打算忍着？”
秦墨没说话。
刚刚跟妈说的那些话，她都告诉了秦洛风。
没有再解释的必要。
“被打的不仅仅是我们的父亲，还是秦家家主。”秦洛风没想到自己不过离开这么会儿，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我比你更清楚。”秦墨一双眼睛疏离淡漠，“但你确定能定厉致深的罪？”
秦洛风反问：“为什么不能。”
秦墨好心提醒：“爸被打的时候只有妈在，外面的保镖被厉致深的人拦着，并没有进去。”
“家里有监控。”秦洛风提醒着。
“被姑姑黑进去删了。”秦墨回答。
秦洛风一顿。
似是没想到姑姑还会帮厉致深。
他们不是没有来往，并且关系很不好吗？
“况且。”秦墨说到这里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是告诉了他实情，“这也是爷爷的意思，他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追究。”
秦洛风心情一点点往下沉。
他知道爷爷偏心，但没想到这么偏心。
“被厉家人打了还不追究。”秦洛风轻嘲一声，“他老人家是不是忘了当初跟厉家斗的有多凶了，当初姑姑跟厉致深分手，有一部分原因不也是两家是敌对关系吗？”
“爷爷有自己的想法。”秦墨说。
秦洛风心里对秦老爷子是真的失望：“有自己的想法就该牺牲自己的儿子？他再怎么偏心姑姑，也不能连厉致深也偏心吧。”
秦墨就这么看着他。
这一刻。
他好像忽然明白爷爷为什么会住在姑姑那边了。
偏心了家里面那么多年，结果却无人理解他。
“姑姑是爷爷的女儿，换位思考你的女儿被你儿子害成植物人，你想不想将逆子打一顿。”秦墨用老爷子的例子说给他听，“不同的是爷爷年龄大了没法打，厉致深代劳。”
闻言。
秦洛风顿了顿。
张了张嘴，到底没能将嘴里的话说出来。
“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们在姑姑那件事上做了些什么。”秦墨问，“除了我知道的，还有些什么？”
秦洛风抿唇。
不知道该不该说。
秦墨整个人像没有情绪的机器：“我只有了解全部，才能想办法替你们规避风险，让律师的作用起到最大。”
“还有很多。”秦洛风考虑再三还是说了。
他把京州那边的监视告诉了秦墨。
听完全部。
秦墨眉心微蹙：“什么时候开始的？”
秦洛风：“姑姑离开海城父亲就做了准备，只不过后来何佳去了那个公司上班后，大部分事情变成了我在管。”
“畅丰里面的人都是哪儿招的？”秦墨问。
“都是些坐了牢出来的人。”秦洛风说道，“父亲说这种人才适合做这种事。”
秦墨气息微沉。
用这些人监视二十多年。
疯了吗？
“这个你不用考虑。”秦洛风以为他在担心这个，“没人会说，父亲给过他们封口费，还告知过他们说了的后果。”
秦墨眼神漆黑不见底：“什么后果，说出来会坐牢？”
秦洛风正要开口。
秦墨的话就继续来了：“你们太自信了。”
“他们没必要给自己找事。”秦洛风说，“只要他们不说没人知道那些事，那些人不蠢。”
秦墨看着他这个天真的弟弟。
亏他之前还觉得他有些脑子。
现在看来。
太过自信了。
“你是不是忘了那个地方是京州。”他提醒道，“那里主事人姓霍。”
整个京州就没几个不怵霍知舟的，哪怕他现在不是霍氏集团的总裁和股东，但权倾各界这几个字就足以让人胆寒和畏惧。
秦洛风一顿，紧接着说了一句不知道安慰自己还是强调给秦墨听的话：“他们不一定知道畅丰跟我们有关系。”
“需要我将厉承轩的下场给你重复一遍？”秦墨说。
秦洛风张了张嘴，没能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霍知舟那个人……
的确恐怖。
“他不一定会去查，他不是跟姜软离婚了吗？”
秦墨眉心微拧没说话。
如果只是姑姑昏迷三年那件事，好办很多。
但这件事的前面还有一个监视了二十多年。
“你在医院跟妈一起看着爸。”秦墨站起身，没打算在这儿多待。
秦洛风抬头看他：“你呢？”
秦墨胸口压着一些事：“我去了解一下这件事情有没有被霍知舟知道。”
倘若知道了，代表姜软的事他会插手。
届时即便他全力以赴，保得住洛风也不一定保得住父亲。
“如果知道了呢。”秦洛风问。
“情况好父亲一人进去坐牢。”秦墨说的冷血，“情况不好，你们俩一起进去。”
秦洛风说了句知道了。
秦墨离开了医院。
看着他急匆匆的样子，虞佩芸下意识看向秦洛风问了句：“你哥他怎么了？你们聊的不愉快？”
“他有点儿急事要去处理。”秦洛风收回视线，没打算在这事儿上多聊，自然转移了话题，“爸怎么样了？刚刚有醒来吗？”
“还没。”虞佩芸叹了一口气，“那个厉致深也真是够狠的……”
她说了很多。
一会儿数落厉致深，一会儿数落秦安。
秦洛风就坐在那儿听着，思绪却在想刚刚跟秦墨谈的那些话。
最好的结果也有人要进去……
“妈。”
“嗯？”
秦洛风看着她有些红的眼睛，终究把心里的话咽了回去：“没什么，我跟你一起等着爸醒来吧。”
虞佩芸说了句好。
两人就坐在床边闲聊着。
秦墨则直接去了警局。
他知道何佳自首后那个案子被宁景负责，姜软要想抓父亲跟秦洛风为姑姑讨回公道，肯定会跟宁景对接证据。
到了警局门口，秦墨直接给宁景打电话。
看到他来，宁景脸上仍旧平静专业：“有事？”
秦墨：“方不方便进去聊。”
宁景：“公事私事？”
秦墨：“可公可私。”
听到这话，宁景那双干净漆黑的眼睛看着他，话问的直接：“你是为了姜软妈妈那件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