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川浑身一顿。
视线落在他身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谁惹您这么生气？”秦洛风走进来，身上还是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秦牧川所有话全部卡在嗓子眼，他对着秘书说道：“你先下去。”
秘书：“是。”
没一会儿。
家里就剩秦牧川跟秦洛风了。
秦洛风被他看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有个事我没跟你说。”秦牧川自知这件事情是他理亏，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前两天我去找了何佳。”
“你找她干什么。”秦洛风下意识问。
待问出来那一刻，他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想起之前他一直说封口，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你该不会……”秦洛风眉心微拧，言语比之前多了几分凝重。
“我给了她一笔钱。”秦牧川全部告知，没有隐瞒，“让她自己消失。”
秦洛风看着他的眼神多了点儿情绪。
明明叮嘱过。
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她人呢？”
“在姜软手里。”秦牧川说。
秦洛风：“？”
秦洛风眉心微蹙：“怎么会在她那儿。”
“手底下的人说她去跳海，结果被姜软的人救了。”秦牧川一想到这个就生气，压根没想到姜软时时刻刻都派人盯着，“现在在医院。”
秦洛风心情一点点往下沉。
这件事上他从来没想过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解决。
“现在怎么办。”秦牧川心情有些不好，“万一她把你捅出去了怎么办。”
“她不会。”秦洛风说。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秦牧川现在只恨为什么不是派人去解决，而是让她自己选择方式消失，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她要会说，之前就说了。”秦洛风自认为他对何佳是了解的，毕竟他跟她相处的时间很多，“您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还不是你一直护着。”秦牧川说道。
秦洛风关心问道：“她情况怎么样。”
秦牧川：“应该没事。”
秦洛风眉心微蹙：“应该？”
“病房被姜软的人守着，我的人进不去。”秦牧川对姜软更加不喜欢了，“问了一下负责这个事情的医生，他说没事了。”
秦洛风站起身。
“你干嘛去。”秦牧川叫住他。
“去看她。”秦洛风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他没想到父亲会变得这么没有分寸，这么做不但没有任何好处，还会将把柄白白送到姜软面前。
想到这儿。
他忽然停下脚步问了句：“你怎么跟何佳说的？除了之外还有哪些人知道。”
“只有我跟她知道。”秦牧川在这件事上非常谨慎。
秦洛风说了句知道了就往外走。
秦牧川叫住他：“等一下。”
“什么事。”秦洛风的态度有些冷淡。
“这件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到，但我都是为了你好。”秦牧川一边说一边朝他走，看着他的眼神多了点儿平时没有的情绪，“你毕竟是我儿，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葬送自己的前程。”
秦洛风张了张嘴，到嘴边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他知道他是为了他好。
可这种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以后有什么先跟我说。”秦洛风换了言辞，整个人跟之前比起来消沉不少。
秦牧川：“好。”
秦洛风嗯了一声。
“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秦牧川问。
说到底他还是放心不下何佳，担心她会把人出卖了。
“先探望，再送她走。”秦洛风说。
秦牧川：“？？？”
秦牧川盯着他看，似是没想到他能做这么个愚蠢决定：“你是不是疯了！”
秦洛风没说话。
“当初的事情是她做的，把她送走做什么。”秦牧川是真的不懂，“就算姜软真的从她嘴里套出点儿什么，她也是凶手，她逃不掉的。”
“我知道。”秦洛风说。
“知道你还要送她走？”秦牧川觉得他脑子简直被驴踢了。
秦洛风叹了口气。
知道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他爸是不会放他走的。
他视线落在他身上，一字一句道：“不送她走，真像你说的那样怎么办。”
他了解的何佳不会出卖他。
但万一呢。
万一她的念头因为姜软的某个动作，某个行为产生了改变。
哪怕只是一瞬，也足以把他卖了。
“什么意思。”秦牧川有点儿搞不懂了。
“我以真心能换她真心。”秦洛风这一刻将他的本性暴露了出来，也将他的谋划展现的淋漓尽致，“我送她走，她反而不会走。”
简单一番话。
秦牧川瞬间明了。
他看着面前的儿子，有一点点困惑：“你之前不是……”
“之前我是想顺其自然，实在被查到就认了。”秦洛风这两天想了很多，“但看到您为了我亲自跟她谈，心里有些过不去，也清楚不能总让您这么操心。”
听到这话。
秦牧川顿时松了口气。
“想清楚就好。”
他还真怕他后面去自首。
要是那样，他该怎么办。
“我去了。”秦洛风说。
“去吧。”秦牧川见他想开，便不再操心，“有什么随时联系。”
秦洛风说了声好。
当天晚上。
秦洛风到了医院。
有姜软安排的保镖在，他自然进不去。
他站在医院走廊上给何佳打了通电话：“喂。”
“老板。”何佳接到电话一点儿都不意外，心情有些复杂。
“你现在情况怎么样。”秦洛风声音温柔，带着关心。
何佳坐在病床上，面色不是很好看：“还好。”
“方不方便出来一下。”秦洛风语调温和，“你门口有姜软的保镖我进不来，有点事想跟你谈。”
“现在吗？”何佳问。
秦洛风：“对。”
“您稍等。”何佳一边说一边拿了外套穿上，“我马上出来。”
她随便找了借口就出门了。
在走廊上似乎看了看，没看到人后正要给秦洛风发消息，一道声音就在她左侧方响起：“小何。”
何佳抬眸。
刚好跟他视线撞在一起。
她身体有些紧绷，不知道老板是怎么知道她在这儿的？他知道她在这儿，是不是意味着他也知道他父亲给她钱让她消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