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舟没有反驳。
当初她提离婚时，他以为她过不惯由奢入俭的生活，终有一天会回头，可直到现在她也不曾。
真逼下去，她的确可能出现顾时西说的那种情况。
“实在不行，你从岁岁入手。”顾时西给着建议，“让他在姜软面前帮你说说好话。”
“再说吧。”霍知舟扔下这么句话就走了。
他很清楚岁岁不会帮自己。
他犯下的错，也不会寄希望于一个孩子来帮忙承担。
过去那些言语，不过是父子间的调侃而已。
顾时西还想说点儿什么，见他情绪不太对终究没再多说。
霍知舟进了电梯。
按楼层时他在司宁那一层犹豫了一下，最终按了负一楼。
下楼，回去。
江特助秒回：姜小姐还没走。
霍知舟说：我知道。
江特助没再多说，很自觉的乘电梯下楼。
坐进车里，他主动开口：“BOSS，去哪里。”
这么着急，是公司出事？
还是出现什么突发情况？
“回住处。”霍知舟说。
江特助顿了顿，抬眼看了眼后视镜，确定这话认真的后说了句好的。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BOSS要走就得走。
姜软此时还在跟司宁谈事，司宁将几个视频分别调出来给她看：“你的猜想是对的，何佳在师父出事前就已经是一个技术娴熟的司机了。”
“可以把这些都发给我吗？”姜软心情有些沉重。
她真觉得何佳太会演了。
单纯无助害怕的样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即便是现在的她也有可能被骗，加上妈妈出事后她整天在医院照顾，真故意为之的人巴不得早点儿把自己从这个事情里摘出来。
这样的对比，当初的她没有怀疑。
何佳背后的秦洛风，真的挺会玩弄人心。
“这个给你。”司宁直接把U盘给她，“里面除了原视频之外，还有事故前后的技术对比。”
“谢谢你。”姜软接过。
“不过这些视频都不是通过正当途径获得的。”司宁一本正经跟她说道，“你要是想作为证据，得稍微运作处理一下。”
姜软：“好。”
正事儿谈完，两人又聊了些其他注意事项和猜测。
聊完之后，司宁才把话题绕到一开始：“霍知舟最近一直烦你？”
“差不多吧。”姜软说。
“你怎么想。”司宁问。
姜软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是很恨他很讨厌他，还是还有感情？”司宁问的直接。
姜软想了一下，给了回答：“准确来说只要他不做一些过分的事，只是正常相处，我不恨他但也不爱他，但他现在这样……”
“很烦？”司宁接过话。
“不是。”姜软抿抿唇，心情有些复杂，“是怕。”
他太偏执太疯了。
她真怕有一天他为了让她跟他在一起，又像之前离婚时那样不折手段，他真那样做，即便是现在的她也难以对抗。
唯一的出路，只有最后关头报警。
可那样一来，岁岁的爸爸是她亲自送进去的，即便错在他，她还是会对孩子心存愧疚。
再加上——
霍知舟对自己也挺狠。
她只能寄希望于他正常点儿。
“你没见过他用刀往自己身上捅的场景。”姜软一想到那个画面，胸口那个地方就提了起来，“再这么下去，要么我被他搞得心力交瘁，要么他情绪失控伤害自己。”
司宁沉默了。
原本以为他想通单沐安的事后，心理就会恢复正常。
现在看来，只怕更甚。
“他要再给你造成困扰，让你保镖直接动手。”司宁给着建议，“最好是能在床上躺一段时间那种伤，这样你才能得到些许清静。”
姜软没接话。
真到了那个时候她可能下不去手。
打他两巴掌，踹他几下，她都没问题，可严重到住院那种终究过了些。
“我找时间再跟他谈谈。”姜软沉默过后说道，“实在不行再看。”
司宁说了声好。
谈完之后，姜软就走了。
到门口只看到莫陌她有些意外：“霍知舟呢？”
“已经走了。”莫陌回答。
姜软并没有松口气。
这个时候走了，她更担心他是不是背地里憋着一个大的。好在从司宁家到公司这段时间里，都没看到他车的影子。
之后几天里。
她难得清静。
出门、回家、吃饭各项事情中，都没看到霍知舟的身影。
她紧绷的心也稍稍放下。
一转眼到了五月。
岁岁提出要去霍知舟那边住几天，这是之前姜软跟他聊过的：“妈咪，待会儿中午饭吃了我就去爸爸那边。”
姜软：“好。”
说完她打算给霍知舟发消息让他来接人。
却在点开他对话框那一刻顿住了。
好不容易连续几天没联系，没出现，万一她发了消息他又像之前那样怎么办？
“你跟他联系了吗？”姜软将手机息屏，问着岁岁。
“刚刚给他发了消息。”岁岁看了眼儿童手表，“还显示未读。”
姜软想让莫陌直接送过去，又怕霍知舟不在海城回京州了。
考虑再三。
她给江特助发消息问了下情况：霍知舟这几天在海城吗？岁岁打算过去玩儿几天。
江于是半小时后看到的消息。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想着霍知舟最近的状态，回了几个字：BOSS在海城，只不过——
姜软：“？”
江于回的很快：我去问问他，看看接下来几天有没有空。
姜软回了一个好。
江于心情沉重的走进厅，问着在下面守着的林北林封：“BOSS情况怎么样？”
“老样子。”林北脸上也没什么精神气，“昨晚到现在一点儿都没吃。”
林封：“准确来说是两天两夜。”
江特助抿唇：“我去看看。”
从司宁那里回来后，霍知舟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除了第一天吃了点儿东西外，后面就再也没吃过。
江于等人劝过。
但霍知舟只让他们别去打扰他。
顶楼。
霍知舟坐在阳台上，身上是宽松的居家服，整个人跟之前相比少了几分精神气，眼里变得没有光，周身被一股死寂般的沉默围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