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两人面对面坐着。
霍司年靠坐着，双手环胸淡然儒雅：“说吧，想聊什么。”
“江于等人是不是在你手里。”霍知舟都不拐弯的，看着他直截了当问。
“是。”霍司年大大方方承认。
霍知舟：“把人给我。”
霍司年：“理由。”
“姜软说他们是我的得力助手。”霍知舟一本正经道。
“她说你就信？”霍司年好奇的问道。
“半信。”霍知舟除了在姜软以及姜软说的那些人面前外，其他人那里都是半真半假的话。
霍司年薄唇抿起一抹弧度。
他站起身从旁边书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这是江于等人的资料以及他们做过的事，你看看。”
霍知舟接过。
他一页页翻动着。
上面清晰写明了江于等人背叛过他，会为了利益暗中与他人勾结，他这次失忆，也跟他们有点儿关系。
“看完你若还想把他们接到身边我不拦着。”霍司年十指交叉，镜片后的眼睛让人看不透，“若因此出事，我也不会管。”
“他们在哪儿。”霍知舟问。
“你要用他们？”霍司年眉梢轻挑。
霍知舟：“是。”
霍司年：“不怕他们再坑你？”
“无所谓。”霍知舟说，“对现在的我而言，谁都一样。”
“你若想做什么，我可以调几个可用之人给你。”霍司年将哥哥身份尽职尽责，“届时，风险也小些。”
“这是对你而言。”霍知舟轻描淡写道。
霍司年眉眼微挑：“何意？”
“姜软说你不可信。”霍知舟将手里的资料合上，深不见底的视线跟他对视着，“对我有点儿感情，但不多。”
“你怎么看。”霍司年一点儿都不意外。
放他去海城，就注定他会听到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只不过姜软这个评价他是没想到的。
“谁都信，谁都不信。”霍知舟把资料放在桌上，双腿交叠，散漫得很。
“明白了。”霍司年微微颔首，将一张门禁卡递给他，“江于他们在郊区的一处别墅，待会儿我派人带你去。”
霍知舟：“你不去？”
霍司年想到楼下那两人，果断拒绝：“不了，听你刚才说的话，看得出来你记忆虽然没了，但脑子还在。”
霍知舟他接过他手中的卡，只说了一句：“走了。”
说完就走。
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手放到门把手上时，似是想到什么停下脚步，回眸看着霍司年。
“还有事？”霍司年从始至终都很淡定。
“虽然所有人都不可信。”霍知舟墨色的眼睛看着他，眼里多了点儿大学生清澈感，“但你是所有人中信任度最高的。”
霍司年轻轻笑了笑。
霍知舟开门走了。
关门声响起那一瞬间，霍司年眼底涌现很多情绪。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现在这个弟弟也挺好，只要他少跟姜软等人接触，少了解过去的真相，永远不恢复记忆，他也不介意当个好哥哥。
念及至此。
他拿出工作手机给郊区别墅那边的打了个电话。
“老板。”对面接的很快。
“知舟待会儿会过来接江于等人。”霍司年交代着，“你们别拦着，直接放。”
对面：“好的。”
霍司年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看着手机，又想到林檀刚才支支吾吾的行为。
那通电话他是故意打的，手机也是故意设置为没密码，为的就是想看看她在看到自己在录音后是什么反应。
现在看来。
她当时反应那么大，向来她跟秦墨之间关系匪浅，谈话的内容也是他听到会生气的程度。
在房间里沉默片刻，他用工作手机给秦墨打了个电话。
秦墨看到是他打来的时，下意识朝楼上看了眼。
“怎么了？”林檀问。
“霍司年的电话。”秦墨没有瞒着。
林檀也看向楼上。
霍司年有两部手机她是知道的。
一部工作，一部私人。
“霍总。”她思考之际秦墨已经接通电话，淡漠的语气显的很冷。
“你跟林檀应该也聊的差不多了，介不介意上来再聊会儿。”霍司年看着电脑上的监控页面，那是他答应不再监视林檀，关闭厅所有监控后重新安装的针孔监控。
他跟林檀注定不能像霍知舟跟姜软。
他对她的信任只会换来她一次次的背叛和离开。
不乖的人，就得关起来才老实。
“你改变主意了？”秦墨以为他说的是公事。
霍司年看着监控里林檀关切的样子，心里一阵阵发寒：“无关公司，只谈林檀。”
秦墨一顿。
监控中的林檀无声问：怎么了。
秦墨给她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让霍司年觉得自己之前做的所有事有多蠢。
他居然为了让这女人心情好受点儿，推掉了跟温家的联姻，还让她当霍家大少奶奶。
看来，他那弟弟的行为终究不适合他。
他还是只适合利益优先原则，感情什么的，只适合当生活的调味剂。
“怎么。”霍司年收敛心神，“秦总不想谈？”
“我找她只是想了解……”秦墨不想在林檀给出答案之前给她惹麻烦。
“你们谈什么我再清楚不过。”霍司年没打算瞒着，镜片后的眼睛涌动着危险，“你不是想让她给你一个新的答案？”
简单一句话，秦墨便知晓霍司年什么都知道。
他明明观察过周围，没有可以设备才是。
“来吗？”霍司年问他。
“稍等。”秦墨挂了电话。
“怎么了？”林檀注意到秦墨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下意识问道。
“我们的谈话内容霍司年全部知晓。”秦墨选择告知，墨色的眼睛依旧沉稳，没有半点儿慌张，“他让我上去。”
林檀瞳眸一震。
他知道？
“你在这儿等我会儿，我上去跟他谈。”秦墨站起身，裁剪合体的西装将他衬托的淡漠疏离，或许是他的情绪稳定，又或是其他，林檀狂跳的心得到了些许平复。
她点了点头：“好。”
秦墨嗯了一声就朝楼上走去，看着他开始上来后，霍司年点开一个联系人，发了条消息出去：暗中将秦墨的人控制起来，待他进入书房后，把林檀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