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可以算是一辈子。”霍司年没有直接跟他说，绕了一下弯子。
霍知舟没接话。
他朝四周看了看，将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
“别想着从这里走出去。”霍司年看穿他在想什么，“没有我的同意，你走不了。”
霍知舟直接问：“你想做什么。”
霍司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漫不经心的说了后面的话：“洗掉你以前的所有记忆，让你忘掉姜软，单沐安以及过去的一切。”
霍知舟眉宇间掠过几分深沉。
“当然，为了不让你成为对付我的绊脚石，我会让人给你下心理暗示。”霍司年说，“等你醒来你会忘掉单沐安，你会觉得姜软跟你结婚是为了算计你……”
听着霍司年的这些，霍知舟看他的眼神回归平静。
如果是其他，他或许还需要动一下脑子，思考怎么解决。
但洗去记忆？
记忆可以洗去，但他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不会被抹掉，顾时西司宁江于等人会告知他过去的一切，姜软也会理性跟他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霍司年很了解他，“只能说你还不够了解心理暗示。”
“是不了解。”霍知舟大大方方承认，他对这些东西向来没研究，“但你也不了解我。”
霍司年：“？”
霍知舟气场很强：“我从来不做浪费时间的事。”
霍司年：“所以呢。”
霍知舟：“你就没想过为什么这次你这么容易就赢了？”
“不重要。”霍司年不受影响，“只要该到手的东西能到手就行，其他的，你随意。”
“林檀也随意？”霍知舟目光跟他对视着，自然的问出了这句话。
霍司年神情一凝，他审视的视线看过去，脸上是之前从未有过的严肃和凝重，眸底更是变得漆黑一片。
好一会儿后，他压低了嗓音问：“你做了什么。”
“你可以打电话问问。”霍知舟眼神示意。
霍司年没有任何犹豫拿出手机拨通了林檀的电话。
他没在他面前装不在意。
毕竟被戳穿太多次。
嘟——
再寻常不过的一道声音，却将霍司年的心提了起来。
他拿着手机的力道不自觉收紧，眼睛盯着霍知舟就没移开过，等待的过程中他脑子里出现了各种不好的事。
比如霍知舟的人将林檀绑架了。
又或者林檀已经出事需要他做两难的选择。
“喂。”电话被接通，林檀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听到任何异常后霍司年的心稍稍松下，紧接着一句问话：“你现在在做什么。”
“拍夜戏。”林檀的声音很温和，拿着手机的手却有一点儿紧张，担心这边的人将姜软找她的事跟他说了，“怎么了？”
霍司年抬眸看了霍知舟一眼。
林檀继续说道：“中午跟你提过的，今晚有几场夜戏要拍，没法跟你视频。”
“没事。”霍司年没多说，“你先忙。”
林檀说了声好挂了电话。
霍知舟见他把手机放下后开了口，将他拆穿：“承认她对你重要了？”
“一个床伴而已，谈不上重要。”霍司年推了推鼻梁上的银边眼镜，依旧没承认对林檀的爱，“顶多是睡习惯了懒得换。”
“是吗？”霍知舟早已看穿。
霍司年的心一点点往下沉，面上却没表现出半分：“你想用她来威胁我，大可放弃。”
“我做不出这种下三滥的事。”霍知舟说。
霍司年面上未显，胸口却松了一口气。
他清楚霍知舟说不会做这种事，就一定不会。
“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你都有一个习惯。”霍知舟举止投足间都淡然轻缓，“越是在乎的东西，越是在旁人面前表现的厌恶。”
霍司年一顿。
“之前还介绍林檀是朋友，现在却说是床伴。”霍知舟说。
“你不必浪费口舌说这些。”霍司年平静的打断他的话，眉眼间除了斯文之外只剩温润，“江于林北等人都被我的人看着，他们没法来救你。”
霍知舟：“嗯。”
霍司年：“顾时西被陆二盯着，也走不开。“
霍知舟：“嗯。”
霍司年：“你注定会跟姜软为敌。”
霍知舟没接话。
霍司年扫了一眼锁住他的铁链，最终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下次醒来就什么都忘了。”
说完站起身出了门，还跟门口的保镖交代盯好。
床上的霍知舟没有丝毫慌张和焦虑，他知道霍司年说得出做得到，他醒来之后会忘记关于姜软的一切，脑子里甚至会出现他们是不友好的关系。
但他不担心。
林封那边安排好了。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虽然记忆被清除有点儿糟糕，但跟预计中被霍司年软禁起来再背上个谋害父亲的罪名要强。
霍司年跟他完全相反，即便刚跟跟林檀打了电话确认了安全，他还是下意识生出顾虑，毕竟他了解的霍知舟算无遗策，城府极深。
这次的事虽然主导权在他，是他将霍知舟逼进这条安排好的路。
但这一切是不是过于顺利了些？
他想他对付父亲他就真的做了，他想抓到他将他记忆清除跟其他人作对，也马上成功了，从小到大的无数次交锋中，没有一次这么顺利过。
想这些时他手机响了。
见是陆二打来的，他滑动了接听键：“什么事。”
“你那边进展如何？”陆二少关心问道。
霍司年：“一切顺利。”
“斗了这么多年总算让霍知舟吃亏一次了。”陆二少感叹道。
霍司年沉默。
是的。
总算赢了一次。
可为何赢的这么不安。
“怎么了？”察觉到气氛不太对，陆二追问道。
“没什么。”霍司年捏了捏眉心，努力将那些复杂的情绪压下去，“只是觉得这次的事情太顺利，有些担心他背地里还有谋划。”
“你这是瞎操心。”陆二少说，“他有再多谋划又如何，只要看好江于等人，他记忆清除完就会把你当成好哥哥，其他谋划什么的自然而然消失的干干净净。”
霍司年一顿，瞬间恍悟。
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心底那团云雾都消散的一干二净：“你说的对，是我顾虑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