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舟眼睛漆黑的看着她。
姜软满眼平静的跟他对视。
气氛僵持。
谁也没有要开口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霍知舟先开了口，他伸手替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那我就努点儿力，让你妈妈接受我。”
姜软敷衍的一声：“嗯。”
霍知舟指尖顺着耳朵滑到她脸上：“那我回去了，你在医院好好的。”
姜软：“嗯。”
霍知舟：“有什么跟我打电话。”
姜软像个木头人般回应：“好。”
“这么冷淡？”霍知舟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话语还是宠溺的，“我刚刚才被妈训了一顿，你不打算安慰我一下？”
“不知道怎么安慰。”姜软不爱一个人的时候很明显，“你回去好好休息。”
霍知舟眸光未变：“好，谨遵软软嘱咐。”
姜软都懒得搭理他。
霍知舟知道她的不情愿，没再逼着她膈应自己：“回去吧。”
“好。”姜软没有任何停留转身就走。
看着她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中也不曾回头看他一眼时，霍知舟那双平静的黑眸终究情绪翻滚，变成一片凉薄。
司机迅速下车替他打开了车门。
霍知舟没有感情坐了进去，身体还没坐正就看到旁边还坐着一个人人。
“嗨。”顾时西扯出一抹笑容跟他打了声招呼。
霍知舟眉心微拧：“你怎么在这儿。”
顾时西说的自然：“这不是听说你家小媳妇儿的亲爹是厉氏集团的董事长，过来八卦一下吗？谁知道不小心碰上这么尴尬的场面。”
但凡知道结果是这样，说什么他都得等着车子要启动才钻出来。
霍知舟抿唇眸光微凉。
司机：“老板，去公司还是回软园。”
霍知舟：“公司。”
“这个点儿去公司干什么。”顾时西见已经下午五点过了，“等你到了人都走完了。”
霍知舟没开口。
不提前加点班，怎么陪她玩儿离家出走的游戏，怎么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学会长记性。
“厉氏集团董事长真是你小媳妇儿的亲爹？”顾时西见他不回答也不尴尬，换了一个话题继续说。
“嗯。”霍知舟回答的随意。
他点开手机让江于把钱给姜安转回去。
真收了这钱，他这脸也不用要了。
顾时西持续八卦：“那你想把她留住岂不是很困难。”
霍知舟视线还看着手机屏幕：“能不能留住无关她的家世背景，只跟她本身有关。”
只要她放不下苏竹和叶晏之这些朋友，哪怕她跟厉致深相认了，她还是会因为担心他对他们下手太狠自觉回到他身边。
顾时西欲言又止。
想劝他老老实实认错道歉放人离开，又知道这家伙性子犟得很。
“之前叫你做的那些可以撤了。”霍知舟见江于回复收了手机，不紧不慢开了口，“她离开的时候不必阻拦。”
顾时西：“？”
顾时西一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样子：“你想通了？”
霍知舟很平静的说：“她想走我留不住，但走的时候有多开心，知道朋友出事后就会有多着急和后悔。”
顾时西默了。
他就不该对他抱有期待。
“她要不会后悔呢。”
“她会。”霍知舟说的笃定，自认为在这些事上他了解她。她在意的人就那么几个，若不会后当初就不会因为那个威胁放弃苏竹他们对她的援助。
顾时西认真脸：“你做个人吧！”
霍知舟没接话。
顾时西真心觉得姜软是个好姑娘：“从始至终姜软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真不怕将她那颗心折腾死了？”
“死了也要留在我身边。”霍知舟平静到有些极端。
顾时西觉得他有点儿不正常：“你……”
自从那家伙出事儿后，霍二的情况就不太好。
看似平静谦逊，实则是个随时都可能因为触及到敏感点发疯的极端人。
直到他跟姜软在一起，他才在他身上看到了以前的那种朝气和生气，那时候他跟司宁一度以为他走出来了。
现在看来。
不像走出来，反而更疯了。
“如果她最后一点儿都不在意你会不会对付苏竹他们呢？”顾时西问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残酷的问题。
“不在意代表我没做到位。”霍知舟毫无情绪波动，“任何东西到了极致，都有反应。”
“霍二……”顾时西想劝他。
霍知舟跟司机交代：“停车。”
顾时西：“？”
霍知舟侧眸：“下车。”
顾时西看着笔直的一条大道：“这地方我下哪儿去。”
霍知舟觉得他太聒噪，影响心情：“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你就可劲儿作吧。”顾时西被迫下了车，骂骂咧咧说了他两句，“等哪天被人揍到起不来的时候，别叫我来给你收尸。”
“你想来还得排队。”霍知舟无情扔下这句关门离开。
顾时西：“……”
顾时西气的半死，给司宁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过来接我一下，定位发你手机了，霍二那狗东西真不是人，以后他的事我都不想管了。”
司宁乐得逍遥：“还不是你惯得。”
顾时西脑门上一串串问号：“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对他有求必应，不就是惯？”司宁拿过车钥匙出门接他，话语随性的很，“有时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暗恋他，要不然怎么事事顺着。”
顾时西：“！！”
他的刀呢。
……
时间一晃而过。
转眼到了周五。
看着手机日历上的日程提醒，姜软那双眼睛里染上几分沉闷复杂。原本的规划里这个时候他们早就已经领了离婚证，她跟霍知舟已经毫无关联。
可他一句都是陪她闹，将她所有计划全部粉碎。
姜安看出她的情绪：“在想离婚的事？”
姜软点头：“嗯。”
姜安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给她力量：“等我能走的距离稍微远一些后，我就把那个朋友约出来帮你谈离婚，她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律师。”
“好。”姜软面上带着几分柔和。
“离开的事你跟岁岁说了吗？”姜安问她。
“我想等他夏令营结束后再跟他说。”姜软不想在电话里跟孩子沟通这些事儿，“再过几天他就回来了。”
如果他愿意跟自己走，她会努力让他过的幸福。
如果他不愿……
她也不会硬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
只是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希望岁岁跟她一起离开，她会努力挣钱让他过的不比在霍知舟身边差。
“妈妈。”姜软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姜安：“嗯？”
姜软眼神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亮：“我想学创业，您可以教我吗？”
她也想像妈妈一样，万一未来某天岁岁遇到什么事，她能轻松掏出一笔巨额财富交给他让他随便花，而不是让他回去找霍知舟那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