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舟不动声色避开了。
苏安然落了一个空。
她心里的不安被放的无限大，压抑的氛围让她不知该如何办，咬着唇开口道：“你说说话好不好，你这样，我很害怕。”
“害怕吗？”霍知舟面色看不出喜怒。
苏安然点头：“嗯。”
霍知舟没有任何预警的拆穿：“害怕你还敢跟霍司年合作？”
苏安然内心咯噔一声，想到他跟霍司年不合的事，下意识反驳：“我没有跟他合作，只是无意间碰到随便闲聊了几句。”
“那你怎么解释周三晚上的事。”霍知舟问。
“我……”苏安然没料到他会直接了当的说这些，“就是想你陪陪我，不想你嘴上说着我很重要，实际上却不闻不问。”
“我给过你机会。”霍知舟眸色很低，“是你自己不要。”
苏安然眼中浮现迷茫之色，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但她清楚他对之前的事很在意，这几天没来看她，对她电话不闻不问也是因为上次的事儿在给她教训。
“之后有什么事跟江特助说。”霍知舟眸光平静的毫无情绪波动，“不必联系我。”
“为什么？”苏安然彻底怕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她不过是叫他过来，不想他跟姜软在一起而已。
“姜软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谋划之中。”霍知舟对一切都看得明白，有些事儿可以纵容，但有些事儿触及底线，“你越界了。”
苏安然认为只要自己不承认，他就没办法怪自己：“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霍知舟视线落在她身上。
明明一个字没说，眼神也和往常一样平静，可却给人一种窒息感。
被他看着，苏安然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住了。
“我是跟霍司年谋划了，但这权利不是你给吗？”苏安然受不了这种氛围，“是你同意我去做那些事，同意我针对她。”
“前提呢。”霍知舟情绪格外稳。
“不可以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和生命危险。”苏安然记得一清二楚，这也是她敢冒险答应霍司年的原因，“她现在不是好好的？”
霍司年不紧不慢说：“你错了。”
苏安然：“？？”
她回忆了一下当时的谈话。
一字不漏！
哪里错了。
“前提是让她知道离开我很吃亏，只有待在我身边才能得到偏爱和例外。”霍知舟都不生气的，平静的阐述事实，“但你的做法，将她从我身边越推越远。”
苏安然一顿。
她的目的的确是让他们之间越走越远。
可明面上怎么可能承认这个。
“对不起……”她脸上浮现愧疚和歉意，“我不知道这样会……”
“自从当初你找上我后，我自认为待你不薄。”霍知舟打算把事情说清楚，“哪怕你想一直待在我身边，让我事无巨细的照顾你我也答应并且做到。”
听着他这番话，苏安然心里没很底。
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她提什么要求，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会顺着她答应她。
即便她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让他偏爱她一段时间他也没有怨言。
但现在……
她忽然开始怕了。
“你呢。”霍知舟不喜欢被人一次次的试探底线，“还记得一开始的约法三章吗。”
苏安然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好一会儿后，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的她只能换一种方式：“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到，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偏爱的事，就此结束。”霍知舟忽地开口，“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只是恩人与报恩人之间的关系。”
苏安然瞳孔一震。
整个人受到了巨大冲击：“你说什么……”
“我只是霍知舟，不是你男朋友更不是你老公。”有些事儿他知道，但碍于之前答应她的他没有干涉，“希望苏女士保持距离。”
“为什么！”苏安然接受不了这一点，“就因为我那天晚上把你叫回来？”
霍知舟：“是。”
苏安然情绪有些失控：“可你答应我的，在我身体没有完全修养好之前不会说让我不高兴的事，会一直偏爱我，你不是最注重承诺吗，现在又在……”
她说了很多话。
藏在心里的，一直想说的，全部都在此刻脱口而出。
她没有去考虑这些话说了之后霍知舟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将他得罪，她只知道如果不说不挽留，她将彻底失去他。
只是一个恩人关系能做什么？
一笔巨款？
无忧无虑的富贵生活？
但这些只要他发现自己不是当初那个救她的人，全部都会化为泡影。
她将什么都得不到，更会得到他无穷无尽的报复！
“我只承诺会照顾好你。”霍知舟把话说的很开，“至于偏爱，是我答应你提的要求，并非承诺。”
承诺是无条件下的自发应允。
答应是同意对方的条件或是其他。
二者并不相同。
“可答应的事不也要做到吗？我现在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康复。”苏安然的心一点点凉下去。
“你若没做那些事儿，我自会做到。”霍知舟会跟她讲清楚，这也算是照顾好她的其中一项，“但你多次触及了我的底线。”
苏安然忽地自嘲一笑。
上次她就该明白他这人没有心的，可还是心存期待。
“你说我心急，其实心急的是你吧。”她开始破罐子破摔，“你跟姜软的冷静期马上就结束了，你担心再跟我保持这种关系她会铁了心跟你离婚，所以急着将我推开。”
“我若担心，当初就不会以那样的方式让她知道我跟你的关系。”霍知舟做事坦荡。
苏安然想反驳。
可回想一切又觉得他整个过程中他的确没有半点遮掩。
当着姜软的面偏爱她，逼着她给自己道歉，跟毫无根基的关系相比，那些事更让姜软不能接受。
“好好养身体。”霍知舟站起身，要说的话已经说完，“照顾你的承诺依旧有效，有物质需要和生活帮助可随时跟江特助联系。”
“等一下。”苏安然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
霍知舟视线重新落在她身上。
苏安然跟他对上，眼睛看似平静实则有着压抑的疯狂：“如果我要你将这条命还给我呢？”